一声叹息《民工之生存(春天里)》

最近无意中看到一篇文章说《民工之生存》(后名《春天里》)拍得很不错,真实反映了农民工艰难的生存状态。于是,每天下班回来,抽空看两集,上个周末快进看完了这部10年前拍的34集的电视剧。

据说这部电视剧前两年改名为《春天里》在两个地方电视台又重播,好像是借助剧中近几年突然火起来的一个男主角——黄渤,炒一下他远未出名前的作品。

而其实剧中的大牌并不少,出色地演过孙中山、邓小平的马少骅,绝对实力的演技派陶泽如,10年前红极一时的雪村。此片导演也是第6代导演中的代表人物管虎。

名导加演技派演员加民工题材,这部电视剧注定会很吸引对现实和历史感兴趣的人。

百度百科里介绍的《民工之生存》只有32集,而更名为《春天里》且注明未删节的版本有34集。这部电视剧虽然至今没有登上主流播放舞台,不过能够把民工讨薪的题材演绎成电视剧,能够允许发行,已是一个奇迹,或者一个奇葩——阉割得不成样的电视剧。

能够发行出来给大伙看的,一定是默许、允许或鼓励大伙看的。这部片子的最大软肋在于把民工讨薪的原因归结为老板商业运作的失败和公司管理中层的问题,这就大大弱化了这部片子的洞察力和批判性。有评论说此片美化政府,粉饰太平。这样的评论不无道理。片中出现的政府人员形象,警察,人大代表,无不正直善良,遵纪守法,为民工主持公道。而现实中,开放商与地方政府合谋,攫取房地产开发暴利,从而带来的拖欠民工工资问题,房屋质量问题等等,从公开的新闻报道,私底下了解的信息,绝对不是个案或少数。而这些在片中完全没有踪影。

除了以上可能为了政治正确而做妥协的软肋,这部片子的其他方面都可圈可点,有诸多有积极意义的内容。比如对民工群体人性的刻画,老农民是复杂的混合体,既有淳朴善良的一面,也有自私狡诈,愚蠢懦弱的一面。片子不是站在一个自以为高尚的视角来看待民工人性上的复杂性,而是始终抱有一种温情,始终对他们抱有希望,而且通过做坏事就得报应,不作恶就有好结果的故事情节,给观众进行了一场教化。最典型的莫过于王家才与其妹妹的遭遇。王家才在超市顺走了别人的一个包,这是一个偷盗行为,背后反映的是有的人贪图小利,见利忘义,铤而走险价值取向。就因为偷了东西,王家才在后来的剧情中一再遭受各种困苦磨难,妹妹怀有身孕被人抛弃,自己被人讹诈,坐车被劫道,当替罪羊,又被骗到黑砖窑,最后因故意伤害罪入狱。这些惨重的遭遇,一是对他盗窃行为的惩罚,二是对他懦弱性格的教训。片子对老陆的遭遇的刻画,也很有因果的意味。因为他的小精明,爱打小算盘,同样的懦弱,缺乏担当,而遭遇老婆跟人好,自己还给这个人按摩搓背的荒唐经历。

在人物刻画上,本片应该算是很成功的。几乎每个角色都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影响。对小人物性格与命运相互影响的表现也很到位,小流氓也可会改邪归正,一天到晚吵个不停的小市民夫妻,遇到事关人命的事情,也敢于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

片子整体上是积极向上的,结局也很圆满,主要人物都找到各自生活的希望。应该说这是一部符合正向价值观的,具有较好的教化作用的片子。尤其最后农民工依靠法律手段打赢官司,最后人人学习劳动法,简直成了普法教育片。

虽然对现实的反应不够尖锐,揭露的本质不够深刻。但是本片毕竟把房地产黄金十年前期,农民工的生存状况做了一定程度真实的记录,仅凭这点,就难能可贵。比起清宫戏,言情戏,这部戏已经超越了时代太多。谢老大无数次找张彪,一口一个彪叔的叫着比他还小的项目经理,苦苦哀求给工钱的场景,刻画得入木三分。

这部片子与陈佩斯在1991年拍的《我是乡巴佬》,都是反映农民进城的遭遇的故事。都是笑中带泪,苦大愁深的民工生存困境。经济是发展了,似乎民工的境地没有多少明显的改变,还是一样的穷,还是一样的累,还是一样的熬过一天是一天,没有看到更多的希望,没有看到更好的未来。只是,在《春天里》,不到18岁的栓子得到人大代表芮爷爷的资助上了技校,片子最后一个镜头给了靠自己的技术在草原开了个汽车维修部的杨志刚,他微笑着的年轻面庞,或许是新生代民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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