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尿憋醒的前一刻,我还在跟老师道歉,我说“老师要不你打死我算了,你也能出一口气”,梦里的我无所畏惧。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特别好笑,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突然又梦见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梦里同学的脸,居然是武林外传里的秀才,可能是我最近一直在看武林外传的缘故吧。拿起手机刷朋友圈,不论好友年龄大小性别男女全是在祝福高考。没错,今天是6月7号,又是一年高考时。
说起高考,我一直觉得很诡异,因为每年高考这几天必定会下雨,不知道是因为家乡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什么,总之每年高考这几天必定是雨天。今年也不例外,雨从昨天晚上开始下,看着窗外的雨,那一年的时光仿佛还是昨日。
我自小背负着父母的殷切希望,虽然我是家中老大,但是自从小学的时候我爸说我妹的字写的难看都是跟我学坏了以后,我开始变的小心翼翼,生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会影响了我的弟弟妹妹。当然,是我爸硬要说是我影响的,但这句话还是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至于读书,从小被爸妈管的严,倒没有想过自己爱不爱读书,就这么一路读下来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家是卖鱼的,爸爸每天凌晨从鱼塘里打鱼,然后拿到菜市场去卖。我爸本来是一个骄傲的读书人,作为一个60后,能有机会考大学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我爸爸没考上,两次。据我的大伯回忆 ,我爸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考上,比我爸大一岁的姑姑也没考上,两次。而大伯和其他姑姑则因为年龄和家庭条件,都不曾有这样的学习机会。
总而言之,这是我爸的一个遗憾,他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年可能是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我患上了偏头痛,稍微有点心情郁结就头痛欲裂。我们班是重点班,老师几乎要求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全待在教室里学习。于是我偶尔想放松的时候就会装病,我是走读生,但是吃饭在学校,所以只有晚上会回家。那时候我经常会在突然上着课的时候想回家,想回去洗澡,想回去躺在床上。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便开始构思请假的理由,然后在下课以后成功脱身,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潇洒起身走人。
但在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和其他同学一样,沉迷于学习,现在想想,也不知道那时候哪儿来那么大的毅力。我每天很早就会起床,然后天不亮的时候就骑自行车在学校门口等开门,等待的时候可以拿出书来背地理知识点,课间和午休的时候都会看书,晚上晚自习就拼命的做数学题,甚至晚上回家还要带几本书。有段时间压力大,我晚上的时候根本不敢睡觉,生怕一松懈成绩就退步了。
最紧张的时候我晚上看书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坐在桌子前,仿佛只要没有睡觉就是对自己的心理安慰。那时候是冬天,连着好多天,在书桌前坐着睡着被冻醒,冻醒以后才收拾书本去睡觉。但实际上那段时间的紧绷并没有给我带来好成绩。反而是在我学会放松之后,成绩开始平稳的进步。
我高二的时候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但是短短的26天之后我就失恋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整个高二,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滑,整个人颓废不堪。高三缓过来之后便开始暗自努力,好在有高一的底子在,赶上去也没有那么的困难。但是在老师的眼里,我似乎是一个奇迹,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实现了成绩的飞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找回从前的自己。
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时候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我们总是在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一起给彼此加油打气。我们总是在课间的时候跑到学校食堂的楼顶,倚着栏杆吹着风分享彼时的心情。她是一个特别快乐的人,我在认识她之后变得越来越开朗,她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你充满生气。以至于到现在我每次和她见面之后都觉得整个人能量多的可以征服世界。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梦见我高中的老师,那是我高三的语文老师,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因为讲课实在无聊而且三观让人大跌眼镜,所以我很讨厌听他的课。我本来很擅长语文,到高二的时候语文最高分还是128分。后来,一次数学特别难的月考,让我意识到不喜欢他最终受影响的只是我自己。那一次,全年级数学只有两个人及格,其中一个是我。但是那一次,我的语文89分。那一次我思考了很久,第一次在说服自己要妥协,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显然高考重要的多的多。
也许有人会奇怪,这老师到底有什么毛病这么令人讨厌。这么说吧,我的语文老师还是隔壁班的班主任。隔壁班是普通班。有一天我隔壁班的朋友跟我说,她们班主任总是跟他们说,他们是普通班,不管怎么努力结果也就那样,只要老老实实度过在学校的时光就好了。
至于开头的那一幕,是高考前一天的事情,都知道高考第一天是考语文和数学。语文能准备的无非也就是背背书,更多的靠的是平时的积累。所以在前一天晚上复习时,我把更多的时候花在了看数学公式上。那个时候我没注意到,我的语文老师已经在附近盯了我好久了,他发现我没有看语文的时候就一直在我身边徘徊。这个还是后来同学告诉我的。老师徘徊了一阵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于是走过来看着我,在我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笑了笑,然后说“你明天数学肯定能考满分了”。
我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接话就继续看书了。老师走了以后好几个同学过来安慰我,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我这才觉得好像老师的笑容有点让人不寒而栗。要不是昨晚梦到那一幕,我也不知道那一幕居然让我如此印象深刻,深刻到我一想起高考那几天,语文老师的笑脸就浮现在我的脑海。而那句无所畏惧的“宣言”大概是对老师那句话的一点点怨气了。
如今的我,距离高考已经五年,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但每年的这个时候心中还是有点蠢蠢欲动,那是那一年我对未来的憧憬,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对自己的无限期望。我现在依然还有那些憧憬和期望,我爱那一年努力奋斗的自己,但我更爱珍惜当下努力生活的这一刻。高考终究会过去,但是那一年时光的努力和坚持,会让你在以后碰到任何困难时无所畏惧。我们都是勇士,手持利剑,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