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创 首 发  ※  文 责 自 负

本文参与侠影主题写作活动 I 龙魂刀

亞克，求救信号已传送，锁定位置蓝色星球。

“告诉我这星球大致状况。”亞克瘫坐在驾驶舱睁开极度疲惫的眼睛，瞳仁涣散，黯淡无光。

亞克，好消息是蓝色星球充满生命体，生态鉴定生存条件与你匹配。坏消息是喀萨坦星狙击队在你降落之前会成功拦截米亚飞船，而你将成为俘虏。

“不！飞船绝不能落在他们手上！”亞克霍地跳起身下达指令，“艾米莉亚，启动自爆程序！”

亞克，启动自爆程序是最后选项，艾米莉亚的任务是协助并保护你的安全。距离喀萨坦星狙击队追上米亚飞船还有二十分钟，艾米莉亚请亞克进入冬眠舱，设定时间五十年，与奥特救援队来到蓝色星球时间一致。

“不行！我知道你的计划，艾米莉亚，让我们一起面对与喀萨坦星最后一战，与米亚共存亡！”

亞克，这是错误指令，艾米莉亚不能听从。时间剩下十九分钟，请亞克遵守危急时刻绝对服从艾米莉亚决定的协议，否则艾米莉亚将启动自毁权限。

亞克还想坚持，胶囊状冬眠舱自驾驶座上方急速降下，瞬间将亞克紧密包裹，他的神智随即陷入半昏迷状态，仅存的意识仍极力挣扎嘶吼，“艾米莉亚！放我出去！这是亞克的指令！”

亞克，冬眠舱已设置智能自动安全识别，五十年后你会安然苏醒，到时只能依靠你自己与奥特救援队取得联系。时间剩下九分钟，最后，艾米莉亚一直想对亞克说，很开心与你共度的时光，再见了，亞克。

亞克意识愈来愈模糊，米亚飞船就像亞克与艾米莉亚分离一样分解成两截。一截载着亞克朝蓝色星球疾速飞去，一截载着艾米莉亚迎向喀萨坦星狙击队战舰。

在亞克闭上眼睛最后一刻，远处一团炫目火球照亮了黝黑的星空。

“艾米莉亚……”

江湖从不寂寞，争名夺利、抢神兵利器、盗武学秘籍，终日热闹纷陈，人心向往。

江南，初秋，烟雨迷离。

绵绵雨丝拦不住赶路人，无双公子并不赶路，酒袋里的酒也尚暖，长亭正是避雨独饮的赏景好去处。

少年是赶路人，踏雨行至长亭外，一身粗麻布衣早已湿透，浑身散发白茫雾气停下脚步喊了一声：“你是无双吗？”

无双公子闻言眉头微蹙，斜𤾆一眼少年，神色不屑中微微頷首。少年却是喜形于色，“果然是你，江南快刀无双！”

“小兄弟好眼力，快刀不过是江湖朋友谬赞，不足挂齿。”无双眉头舒展，嘴角上扬仔细打量细雨中的少年，“烟雨寒凉，过来喝一口酒暖暖身子？”

少年认真考虑片刻，挠头咧嘴憨笑：“等我打败你再喝不迟。”

无双公子顿时脸色一沉，寻思这少年不过弱冠之年因何活得不耐烦？再瞧他一副落魄潦倒模样，莫非想借刀寻死不成？

“你走吧，我的刀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无双公子说罢拎起酒袋，自顾饮酒吟诗赏雨，左手情不自禁轻轻拍打刀鞘，“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你怕了？”少年踏前一步，取下背负的刀指向无双公子，“我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疯狗。”

少年神色丝毫没有难为情，因为那些叫他疯狗的人俱败在他刀下；而且，他觉得疯狗这名字霸气慑人。

无双公子听见疯狗这名字果然动容，近年江湖上关于疯狗的传说绝对不少，其中都与一件事有关，那就是快刀，快得让人无法形容的快刀。

“听说你的刀很快？”

疯狗甚是得意点头：“他们都这么说，但是……也可能是他们的刀太慢了。”

江湖传说不可尽信，疯狗的刀是否真如传闻总得一试方才知晓。无双公子成名已久，也鲜少败下阵来，除了刀法不错，更重要的是小心谨慎。

打得过自然要打，打不过则尽量不打。无双公子一直深信不疑这是行走江湖不败的不二法门，所以他不得不再次仔细打量疯狗，尤其是疯狗手中的刀。

疯狗的刀让无双公子忍不住失笑：“就凭你手中那把破刀，再快又岂能挡住我龙魂刀一击？”

疯狗那把刀确实是一把破刀，不但刀囗几处反卷，甚至锈迹斑驳，就像一个病怏怏的将死之人。

刀是死物，疯狗却是一个大活人，他挥一挥手中破刀，丝毫无惧，“我也想知道这把破刀能不能挡住龙魂刀……不如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这把刀归我。”

无双公子嗤笑一声，神色尽显鄙夷：“笑话！就凭一把破刀也想换本公子龙魂刀？你绝非我对手，无谓枉自送命，回去吧。”

疯狗非但不走，反而再向前一步，死死盯着龙魂刀：“你若不敢与我一战，刀留下，你滚蛋。”

是可忍，孰不可忍！无双公子不由心头火起，握刀的手紧了一紧，“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可以成全你。”缓步走出长亭的无双公子看着疯狗手里那把破刀，心底不由自主涌上一股寒意。

“你要的答案会要了你的命，值得吗？”

刀还在刀鞘内，只要不出鞘便没有输的风险。无双公子不愿冒险，唯有出言恐吓，倘若能吓退疯狗何尝不是以智取胜。

然而无双公子错了，疯狗的刀没有刀鞘，所以他根本没考虑输赢：“打过便知值不值得！”疯狗话音刚落，人已迈开双脚踏雨而来，“看刀！”

水花四溅，破刀凌厉断雨而至。无双公子惊得双腿发软，顺势跌坐在泥泞地如鳝鱼急速滑行丈余开外方一跃而起。浑身湿漉漉的无双公子更觉寒意袭人，那是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仅仅一刀，他已知自己绝非疯狗对手，眼下唯有寄望手中龙魂刀。

刀已出鞘，但见刀身薄如蝉翼且晶莹剔透，寒芒流转仿若游龙飞舞，细雨纷飞中竟滴雨不沾刃。

“果然是一把好刀！”疯狗瞪大双眼赞叹之余不免连呼可惜，“这么好的刀，怎么就落在你手上？”

拥有一把这么好的刀，自然有人觊觎，无双公子能保住龙魂刀也并非刀法冠绝天下，反倒是龙魂刀保全了无双公子。

这把刀也可说是他的胆，所以无双公子此刻底气十足。他将刀鞘郑重斜插入地，双手紧握刀柄，霸气一斩，刀光之下一股气流宛似狂龙直扑疯狗。气流将至，疯狗一跃凌空避开，身后即时发出炸裂巨响，长亭轰然坍塌。

如此霸道的刀，无双公子胆气自是更盛，不等疯狗落地又抢上前一刀横劈。面对神兵利器，疯狗岂敢拿破刀与之硬碰，一个旋身已落在无双公子身后。

“不妙！”无双公子心里惊呼一声只觉后颈冰凉，“刀是好刀，可惜你不配。”疯狗随即一刀拍在无双公子臀部，“呸！什么江南快刀，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甚至不配让我的刀杀了你。”

无双公子一个踉跄扑倒，慌乱中翻滚至老远方鲤鱼打挺直起身板狼狈挥刀。疯狗见无双公子此刻刀法杂乱无章又破绽百出，不由连连摇头，“放下刀，滚吧。”

无双公子脸色铁青怒吼一声，正欲挥刀拼命却手臂一麻，龙魂刀瞬间易手。“咦？”疯狗与无双公子同时惊诧不已，夺刀之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袭得手即扬长而去。

疯狗身形一动如离弦之箭疾冲追去，电光火石之间不忘顺手抄起刀鞘，同时撂下一句狠话：“你敢追上来当渔翁，我一刀劈死你！”

无双公子惊得连连后退，直至疯狗消失得无影无踪仍兀自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江湖是一坛烈酒，独饮逍遥，对饮交心——有时一坛酒比一双拳头更容易解决问题。

扬州城郊，春风酒肆，赶集人流熙来攘往。

酒肆虽然一如往常生意兴隆，赵大掌柜却是提心吊胆，如坐针毡。尽管平日里也有不少江湖中人光顾酒肆，可今日来的两个客人浑身散发杀气，显然并非善类。

一个中年汉子手提一把晶莹剔透长刀，即便是三岁小儿也瞧出此刀锋利无比，另一个少年却一手破刀一手华贵刀鞘。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春风酒肆那时，赵大掌柜已胆战心惊吩咐店小二阿蛋好生伺候，哪怕白食也得好颜相送，就当是遇上瘟神。

出乎赵大掌柜意料的是中年汉子出手阔绰，一锭银子叫了一桌子大鱼大肉、两坛好酒与果脯。余钱竟悉数赏给阿蛋，阿蛋乐得笑逐颜开，伺候起来更是加倍殷勤上心。

面对丰盛酒菜，少年也不客气，随手将破刀与刀鞘搁在脚边，抓起酒坛往桌上一看又皱眉望向店小二。

“阿蛋，换作大碗。”中年汉子笑着对店小二说，“你瞧我们拿的是刀不是笔，太斯文可不习惯。”

阿蛋似懂非懂，冲着对方能叫出他名字已是莫名感激，当下手脚麻利撤下精致酒杯换上大碗。

少年斟满两大碗酒后一拍胸膛，一副老气横秋模样：“你放心，我不会灌醉你趁机抢走龙魂刀。”

中年汉子看一眼少年，笑着将龙魂刀插入地面，双手捧起大碗一口灌入嘴里。少年亦随之一饮而尽，然后再次斟满。

“你真的就叫疯狗？”中年汉子好奇一问。

“嘿嘿，在狗堆里我才叫疯狗，我的朋友都叫我小九。”小九说罢直接用手撕下一只鸡腿又笑说，“我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我也没什么朋友。”中年汉子撕下另一只鸡腿咬了一口，边嚼边说：“不过，小九总比疯狗好听，对吧。还有你怎么像个老江湖似的？你爹娘呢？”

小九嘴里塞得满满，含糊不清说：“都死了。对了，兄弟怎么称呼？”

“亞克，你可以叫我亞克。”

“亞克？好奇怪的名字……对！你就是我的克星。”小九说罢大笑，“他娘的！追又追不上你，打又打不过你，真是克星。”

“既然如此，刀鞘可归我？”亞克瞄一眼刀鞘，哂笑说：“其实我跟踪你很长时间，关于龙魂刀的来历你似乎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可否说来听听？”

“我当然知道。”小九正一口酒一口肉忙不过来，对于被亞克跟踪一事全然不放心上，只说一切等吃饱喝足再谈。

两人就像是饿了八辈子似的，不一会工夫便将一桌酒菜吃得一干二净。亞克打了一个饱嗝，环顾四周又压低嗓门，“此处人多眼杂不宜久留，走吧。”

阿蛋见状忙不迭毕恭毕敬将两人送至酒肆门外，亞克在他眼里就是财神，绝非瘟神。

在小九心里，亞克除了是克星，也算是半个朋友，所以走着走着就将刀鞘递给亚克。亚克也不推辞，当即还刀入鞘，“谢了，现在说说你对龙魂刀的了解吧。”

“你既然对龙魂刀也有兴趣，应该清楚这把刀的来历吧？”

“我当然清楚，不过还是想听听你对此刀来历又了解多少？”

小九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我很小的时候见过这把刀……我爹说过，这把刀还是我爷爷铸造之后不断淬炼而成。”

“啊？如此说来，此刀是你祖传之物？”亞克显然深感意外，“你姓卫？”

小九没有否认，眼眶一红拦在亞克面前，“我打不过你，这把刀可以归你，但是小九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成全。”

“哦，你有何请求？”

“你能否将龙魂刀借我一用？”

亞克没有追问缘由，只是点点头，“我可以考虑，你且说说龙魂刀来历。”

小九眼光一热，至少亞克并没有直接拒绝，于是开始娓娓道来：“四十年前，有位铸造大师途经盘龙山，天上突然火光闪现，一条神龙竟然在一团烈火中坠落山崖。当那位铸造大师赶到时，神龙落下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巨大深坑，坑里那可是熊熊大火，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日三夜，铸造大师也足足等了三日三夜。”

亞克笑着接住往下说：“铸造大师等大火熄灭之后便在深坑底下发现神龙骨骸，然后便将神龙骨骸铸造淬炼成龙魂刀。只不过，江湖传闻并没有关于神龙一节。而那位铸造大师也就是你爷爷卫丑，对吧？”

“不错……你不相信我爷爷？”小九见亞克神情似笑非笑，心中不悦解释爷爷当年没说出实情的顾虑，“天子都说自个是真龙，若是知道江湖中竟然有一把龙骨铸成的宝刀，你说，龙魂刀还能出现在江湖吗？”

亞克仍然不置可否反问：“就算真有神龙，骨骸又怎经得住敲打铸造成刀？而且还得反复淬炼？神龙一说可见无稽之谈。”

小九一脸狐疑盯着亞克，他从未听人怀疑过神龙传说的真伪，对于龙魂刀乃龙的骨骸铸造淬炼而成从来深信不疑，亞克又凭什么质疑？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你们眼中的神龙主人，你相信吗？”

小九听罢更是瞪大双眼，因为亞克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没有人知道江湖究竟有多深，也没有人知道天外究竟还有什么天，人外又有什么人。

荒野，篝火在夜风里狂舞，火花飞扬。

小九望着亞克，亞克望着夜空。

“你……真的来自天上？”小九瞪大双眼直直盯着亞克背影，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亚克回过头说：“不是天上，是宇宙中一个遥远的杜雷特星球。”

小九还是一脸不解，亞克又检起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我们在这里，杜雷特在那里，距离好几个光年……算了，反正怎么说你也是无法理解。”

“嘿嘿，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说的话，既然在这么远的地方，你还回得去吗？”

亞克没有答案，冬眠舱的设置原来是五十年后让他苏醒，但是撞击造成无法预估的意外让设置提前了十年，而一场火山爆发又摧毁了冬眠舱及大部分设备。

“龙魂刀是仅存的杜雷特星球特属金属，我可是指望奥特救援队抵达后能探测此金属反应，然后便可搜索到我所在坐标……你还是不明白？”

小九虽然不明白，但是也听出亞克抢龙魂刀仅仅是为了将来能回家，而亞克也没让小九失望。

“在奥特救援队到来之前，这把刀对我也没用处，你就拿去吧。”

小九接过龙魂刀又是眼眶一红，“你不问我借刀想干嘛？”

“复仇，对吧？”亞克耸耸肩，望着夜空颇有感慨，“到处都一样，总有无法化解的仇恨啊。”

小九沉默不语，风却不沉默，风声里忽然夹杂夜枭一般的笑声。亞克脸色一变，“奈斯！”

“没有仇恨的世界多无聊啊！嘿嘿，亞克，我们又见面了。”

荒野中一道巨大身影在篝火映照中摇摇晃晃，小九霍地抽出龙魂刀，“是你！十年前为了龙魂刀杀我爹娘，今日倒是送人头来了！”

奈斯手握长枪发出一阵怪笑，目光上下打量小九，“你竟然以为我偶然路过此处？亞克，你不至于像他那么蠢吧？”

“你认识这家伙？”小九此刻方才如梦初醒，亞克亦是一脸错愕，“嗯，他便是追击我的喀萨坦星人，没想到啊。”

奈斯举起左臂，露出泛着蓝光的手环，得意大笑：“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二十年了，我可等了二十年呀！当年探测到ㄛㄆ时，我欣喜若狂哇！可惜拥有ㄛㄆ那个不是你，他说自己叫……卫寅，对，卫寅，不堪一击啊，我三招便杀了他。”

小九心中怒火狂烧，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绝对冷静，唯有冷静才能将那股怒火化为雷霆一击，所以他只是冷冷问奈斯，“你为何又杀了我娘？”

“嘿嘿，举手之劳而已。”奈斯神情愈发得意，指向小九手中龙魂刀说，“不过，我确实佩服这里的人，竟然有能力将ㄛㄆ打造成一把如此炫酷的刀，难怪那些人为了这把刀不惜赔命啊。”

“你为了引我出现，于是故意将此刀流入江湖？”

“对，可是连续杀了好几个也没见你出现，最后只好锁定无双那个脓包，否则凭他的本事哪能守住龙魂刀？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你冬眠四十年，如今可好，终于逮住你了。好吧！先宰了这小东西再杀你也不迟。”

小九早已将全身力量贯注于刀，当下沉腰挥臂，强大气流卷起篝火，犹如一条火龙张牙舞爪冲向奈斯。这一刀，谁能抵挡？

奈斯竟毫无惧色，手中长枪直指火龙，枪头布帛瞬间灰飞烟灭，随之两股强劲气流将火龙一分为二。小九与亞克惊愕之间只见奈斯长枪一挑，两条火龙纠缠飞升化为点点星火，随风消散。

“想不到我也在盘龙山捡了一块ㄛㄆ吧！”枪头在月光下果然与龙魂刀一般晶莹剔透，枪芒耀眼。

ㄛㄆ对小九而言只是一个问号，杀了奈斯则是唯一的答案，所以小九将仇恨融入龙魂刀，一刀比一刀更快、更狠。奈斯长枪或挡或刺，两道流光碰撞、萦绕翻飞。风声在气流挤压之下仿若狼群嚎叫，惊天动地。

小九的刀绝对快，相对而言，消耗体力也快。奈斯长枪的力量反而源源不绝，直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砰！”的一声巨响，小九终于不支，闷哼一声飞出流光之外。

亞克早有准备，纵身一跃及时托住小九，甫一落地又一波气流袭来。亞克接过龙魂刀回身一斩，气流霎时化作一股微风拂面而过。

“他娘的，幸好没毁了龙魂刀。你要小心，这家伙不是人。”

亞克笑了笑，一脸淡定迎向奈斯。

行走江湖，快意恩仇，从来是靠实力而非情绪。

日出，是光明的开始，阴暗的结束。

亞克向着朝阳，举起龙魂刀，“艾米莉亚，你的任务至此正式卸下，现在该换我了。”

日光下，一刀一枪泛着夺目光芒逐渐靠拢。

奈斯早已急不可耐，他也有仇，杀了亞克替死去的队友复仇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至于夺取ㄛㄆ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他只想杀了亞克，之后留下来称霸江湖。有酒有美人，这里远比喀萨坦星有趣多了。

长抢一挺，枪头嘶鸣化成一道金光，必杀的一枪！

亞克弓背矮身弹出，人快，刀更快，快得看不见的一刀！

奈斯感觉不到亞克的刀，甚至不明白自己的力量为何突然消失，浑身变得轻如鸿毛，又如尘埃。

小九看见了亞克的刀，但是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刀，“你的刀是怎么练的？”

亞克露齿一笑，“我在杜雷特星从小练刀，师父告诉我，刀无善恶之分，出刀之人自当心存善念。”

小九望着奈斯一动不动的尸首，心里一万个疑问，“善念？你可是一刀就杀了他啊。”

“没错，如果我十刀八刀才杀了他，横竖一死，换作是你，你又会作何选择？”

小九眼睛一亮，挠头咧嘴憨笑，“我会选择当你的朋友，即使死得毫无痛苦，我还是想活着。”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也许……你还可以考虑把我当徒弟。”

亞克点点头，“可以考虑，不过，我现在考虑的是上哪填饱肚子。”

“春风酒肆？”

“好，就春风酒肆。”

活着，首先当然得吃饱，至于能否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如果无法掌控便顺其自然好了。

活着，当然是愈少烦恼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