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气不一定就是“好天气”,因人而异

 前几天接到好朋友郭俊打来的电话,说琴姐从国外留学回来了。

 琴姐是郭俊从高二时开始“下本钱”追求的女生,在高三毕业后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辈子不死,总有好天气。好天气其实是双向意思,就像干旱的农田它定义的的好天气是下一场雨。也许一场细雨就能延续,也许需要一场滂沱大雨,但凡能救活的,不管大雨或细雨。

 琴姐遇到的好天气是登机那天,拥抱没有贪恋,道别没有口误,航班没有延误,证件没有遗留。琴姐出国后的好几天,郭俊很忙,忙着不务正业的求醉。科罗娜,伏特加开一瓶空一瓶,开场喝到打烊,宿醉就拉着酒保话痨。酒保忙着下班,他就嚷嚷:“不想离开!”

 每天酒醒后发现躺在自家床上,房间外有人在打扫,清脆的玻璃碎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郭俊曾经决定,烧掉恋爱二周年时,琴姐送给他的羊毛衣,后来偶尔间看他穿过几次。

 郭俊也曾经立志,不再和她有任何关联,只是偶尔看着窗外能发愣一个下午。

“那些事他还记得起吗?”

 那年十二月,手表里显示二十一点三十分,郭俊在增城汽车客运站打算转乘公交车,却吃了闭门羹,末班车早已开出十多分钟。郭俊心急如焚四处寻求帮助,最后连求带跪抵押完身上贵重物品才换来一天摩托车的使用权。

 郭俊没有预想到这天会骑上摩托车这个方案,头上没有头盔,身上没有风衣,有的是寒冷和一路上稀释的街灯。

 也不知道自己骑了多久,想的只有竭尽全力护着心中那团信仰。郭俊穿上那件羊毛衣,那是他第一次穿上,从此触摸都尚有余温。凝聚在郭俊身上的恐惧与冰冷随之而散,拍拍心口说:总算赶得及。一切就像命里注定,甚至乎后来躺病床七天也被当成一场浪漫,放在病床旁边的粥总是忘记吃,总是回锅加热两次。但注定是需要考验的,我们习惯把顺心的,违意的都归纳注定,懒得思考。

 郭俊和琴姐还做过很多疯狂的事情,疯狂是指一个人做出自身最大接受限度以外的事情。郭俊怕水,却在厦门的海边与琴姐游过泳;琴姐畏高,却在摩天轮顶点头靠着郭俊的肩膀拍过照。

 那是琴姐离开后的大概三个月后,我和郭俊相约在公干附近的咖啡厅,我们都拥有自己的一份职业。时间,地点,机缘不对的时候话都留在微信里。士别三日他开始整理头发,开始“整装”上阵,眼镜框也是崭新得刺眼。

 郭俊见我有点惊讶,开始认真地说:“有天晚上忽然间头晕目眩,口渴至极,迷迷糊糊去倒水时杯子没拿稳,‘砰’的一声就全碎了。”

 我说:“脚有事吗?”

 郭俊瞥了我一眼,眼里刻着两行泪。他说:“我妈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但问题是我妈什么时候出现的?”郭俊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那时应该爽快地回答没事,然后扫去地上的玻璃渣,但为什么躲在被子里哭了那么久。”

 郭俊继续说:“那一夜很长,好像脑子把所有事情重新排序,排到最后头更晕了,但竟然可以睡得很死。醒来时床头柜放着一碗热辣辣,香喷喷的猪肝瘦肉粥!盆底都被我舔干净了!”

 我说:“下香菜了吗?”

 郭俊看了看手表后匆忙离去,说什么等他开饭……逃单草!!!

 所有事情到最后都会水落然后石出,重新接受过去的蹉跎,你的烂好天气正在慢慢临近。

 郭俊一定弄明白了,每次清晨放在床边的粥,一定要盆光钵净,而且还要热辣辣的时候一吞而尽,管他香喷喷还是臭喷喷。

 黑夜虽然有时会成为主宰,在那个时间段里云朵是没有诗意的,山峰是恐怖的,河流是急湍的,走到哪都像下一秒世界就变成了末日。但只要星光不灭,黑暗就不是全部,好天气不一定就是“好天气”,都因人而异。

“那些事你还记得吗?”“哪些?”

  很多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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