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 孤独 泪与诗

      或许,上帝创造“寂静的深夜”,就是让我们“回望”的。而我们之所以回望,更是为了成全这夜的寂静。

      明天固然充满新奇,但没有今夜记忆的沉淀,有关明天的憧憬往往会黯然失色。

      我们的记忆应该是一个过滤器。滤掉平凡的、丑陋的,存留美好的、另类的,最后又任其积压、发酵。于是,我们回望时,都会以一种诗性的眼光去回味,回味的结果,很有可能便是满纸曼妙的诗行……

      痛定思痛,长歌当哭。鲁迅在上个世纪初就这样说过。

      要把感触化作文字、化作诗行,势必要先沉淀,任它在心中沉积发酵,等到酒香扑鼻时,再插上文字的翅膀。只有这样,它才会飞得更高,香得更醇。

      在行文时,孤独便是使这些感触发酵的催化剂。此时品味的孤独当是苦涩的。然而化作文字之后,这孤独便成了一种享受了。因为是孤独使你的情绪插上了翅膀,可以天马行空地随处飞翔,而此时的你,也必然能在孤独中高傲地翱翔了……

      孤独的另一作用,是催生我们的泪水。泪水,当是造化给予人类的最高赏赐,因为它就像一种万能的润滑剂,可以润滑我们锈迹斑斑的思绪,更可以洗净世间万千哀愁。当幸福的齿轮被忧伤卡住时,你不妨汹涌一回你的泪水,放纵一回你的忧伤,汹涌放纵之后,你的幸福齿轮,必定会咿咿呀呀地恢复正常运转,一如往日般和谐。

      只是这泪水千万别流得太多,因为泪水含有酸性物质,它在去掉锈迹的同时,也会腐蚀掉我们的生命之轮。

      文字和泪水,其实都是诗行。因为它们有着相同的效果和意义。

      我们回味,是因为记忆中的东西总是很美好,可美好的东西又总是太脆弱,脆弱得仿佛那晶莹的泪,一触即碎。所以我们往往不惜把孤独凝成文字,把泪水流成诗行,去祭奠那些逝去的点滴那些难忘的岁月。

      我们在祭奠记忆中的往事时,似乎是往事在笔下重生,在泪水中涅磐。而事实上,其实反倒是我们用文字埋葬这往事,用泪水泣别这记忆,让它们以文字、泪珠的方式,从我们的灵魂中剥离出来,自立门户,从此再不与我们相干。

      正如一位哲人所说——有的故事,如果是童话,如果要保留,就需要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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