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到大,都是不大习惯住在一楼的,因为它代表着都市那无止境的喧嚣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向你拼命涌来,单凭这一点,就让我觉得住在一楼的好处已经淡然无存了。可自从上了学,到了学校,却发现住在一楼是有好处的,它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就像现在这样的阴雨天,你可以用双手撑着头趴在窗台上,然后隔着纱窗,看窗外的雨越下越小,看它是如何“嘀嗒”,“嘀嗒”的打在周围的草木上,然后又迸溅开来。尤其是窗台前的那株小植,我很喜欢它叶片上的每一滴雨水很快就被下一滴雨水所取代的那种既视感,这使我莫名的兴奋,好像我将要被别人取代似的,亦或者别人将要被我所取代似的。
夜是那样的冷寂,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与外面悉悉索索的雨声在此时达成了一种巧妙的共鸣,它们都是自然的呼喊,使每个在纷扰的白天中痛苦挣扎的人得到了些许的慰籍,让他们的灵魂有了片刻的安息。可在这样神圣的时刻,无眠的却不止我一个,还有那千千万万的生灵,他们很多正忙碌着,忙碌着筹划生老病死,忙碌着筹划过去将来,忙碌着去给还是襁褓的婴儿喂奶。但我却是闲的,闲的可以听风看雨,闲的可以胡思乱想,闲的可以去细数手指上的纹理。此时世界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也是属于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里的生命的,我们都是在自私的占有,可又舍不得拿出来大公无私的分享,我们都渴望自己的声音可以被世界听到,又希冀世界的声音可以传入我们的耳中。
随着思绪飘荡,时间线被拉的愈来愈长,雨也在不觉间歇了。或许是它也和我一样感到疲倦了吧,它也和我一样有思想,它也和我一样在邻家女孩的窗前想入非非。或许是受到了某种感召,路旁的树似乎害羞似的遮掩着,不住摇晃,风也冷冷的伏了过来,终于后半夜的凉气让我打了个寒颤,我的手脚冰凉,我知晓我该回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