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的黛玉。
我一般这么形容她。
认识她的人也这么叫她。
但是她却没有遇见痴情黛玉的宝哥哥,只空有一身病。
我和她认识很久了,知道她曾经在模拟考试是班上第一,可是昙花空有一现,便再也没有登过第一的宝座,好像从那之后,她就一直在生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就一直停在了抽丝的状态。被动还是主动,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临近高考,突然有一天,她找到我,把用牛皮纸包得规规整整得一个中号信封递给我,说:这个放你这里寄存一下,我:额,嗯,好。 信封封面写着数学要考到多少分,英语要考到多少分,语文要考到多少分,文综要考到多少分,这个信封才能拿回去。我知道,临近高考,每个人都异常紧张,我不例外,她也是。我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我感觉应该是对她很重要得东西,看着她正经又严肃的样子。
那之后,好像所有的病菌和她绝缘了,不会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晕倒,不会在跑早操的时候肚子疼,也不会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要同学们送她去都停医院,那个抢饭如风般的女子回来了,每天早晨二楼比雷鸣还大的读书声准时响起,寝室楼下天天等阿姨开门的那个短发女生回来了,不知悲喜。
高考在阴雨里流淌过去,我在另一所高中考试,她在本校,复习的时候我俩在一起,开着不合适宜的玩笑,被来检查的老师狠狠批评,老师转身,玩笑继续。怀着对高中时代结束的无限快乐,怀着对大学时代即将来临的无限憧憬,其实那时,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无法想象,也无从想象。
最后英语停笔铃声响起,我忘记了怎么出的考场,只记得最后坐学校公交车回去的人很少,二中住我们校的学生下午必须搬走,来来往往搬东西的同学模糊了我的双眼,从那天起,我没有再见过她,我回校去她寝室找她的时候,她的床铺已经空了,从箱底拿出那牛皮纸信封,往她再学校旁边租的那个屋子里去,门锁着。
是不可能找不到一个想从原来世界消失的人的。
那装着她所有心事的牛皮信封最后也在我搬回家的途中无疾而终,干干净净的,像没有来过一样。
时间将高考成绩慢慢揭晓,我们确实被一张试卷散落到了天涯各处,没有流动的筵席,只有独自忍受的漫漫长路。
我选择再来一次,承受住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不屑的嘲笑。
那个冰冷的寒假前夕,正午出去吃饭,居然在校门口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走近,发现原来是她,相对无言。冷空气在那时又下降的好几摄氏度,冷飕飕的,“一起去吃饭吧”,她说,“嗯”,我答到。突然想到了《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不过不是十年,只有半年,世事也早已变迁。
那时候我是真穷,家里也翻天覆地,她呢?莫名其妙的也是真穷,我们俩在附近人烟稀少的小餐馆里面她点了一碗馄饨,我要了一碗酸菜豆皮,不要问为什么记得,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明白随大流原来还是有好处的,因为那真的是超级难吃而且气氛很不融洽,我问她的近况,考去了哪里?大学怎么样?和同学相处还好吗?她拿一样的问题问我,为什么复读?想去哪里?现在还好吗?
沉默,一轮沉默。又一轮沉默,一轮接一轮的沉默。
不知道谁提起的那个信封,她问信封近况,我:呵呵。它应该过得挺好的,因为恢复自由了啊!她,又不说话了,许久之后,“好吧!"从她口中幽幽的说出来,”反正我也没达到目标,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就等你着这句话呢!大姐,人说酒后吐真言,到我们俩成饭后图吐真言了。
原来那里面是她老师的照片,一个也是复读后考上西南大学毕业后到我们我们学校教政治的年轻男老师,帅帅的,放到如今大学校园也能迷倒大批zz少女的中国好青年,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她能被迷得神魂颠倒得原因,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那政治老师那么帅,而且当时年少不懂事(现在也就懂个屁大点事),平时也就见过比自己还不省事得小屁男同胞们,长得一个比一个糙,成绩稍微好点得男同学,都特别臭屁高傲不爱搭理人,说说我们的其他男老师,都是拖家带口,一个更比一个老,都是叔辈,父辈,祖祖辈的人,不要说引起我们的兴趣,不引起我们的反感能把我们顺顺利利带出高三就谢天谢地了,这样,名字叫谭鹏的政治老师,就赚足了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女生的所有爱慕,她说,她们班差不多99%的女生都喜欢政治老师,文科生想象力特别丰富,还yy了好多毕业聚会后把政治老师灌醉的场景,当时听她说这些都是很不蟹的,可是现在想,当时的我们俩真的落后了好多年?(一不小心找到了单身了这么年的原因)
那个小山村不知道落后了几百年。
但谭鹏老师,雨露均沾还是只把这群学生当作学生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对她没有多上心,即使她的文综好得不得了,而且多半靠政治撑起半边天,但谭鹏老师真的真的没有对她多上心,旁观者清,就她这个当局者自我沉迷。
记得元旦晚会,所有师生都在操场上面看学校组织的节目,而我和她都没吃晚饭,想着回她家去吃,可是我们学校是封闭式管理,即使晚会,校门也是绝对不能自由进出的,厚着脸皮和门卫磨的半天,她也快装病得半死不活得了,可是门卫真的,以前觉得门卫叔叔可好了,现在,恨不得掐死他们,两个平时都不善言辞的女生脸都红得快滴血了,硬是不让出,就是不让出。
作者有话说:最近没钱了,感冒了连药也要半包半包的省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