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们一生所遇是因何而起,却往往无疾而终。有些人,一别就是一辈子。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题记
冬天,不算太冷。我坐在一路北上的火车上,看着窗外荒凉蜿蜒的祁连山脉,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让人突生寒意。夜深人静,车厢里寂静了一切嘈杂只有微微的鼾声,夜空中偶尔才出现点点火光。淡淡的思念于是开始在这空旷的寒夜里生起心头,像水汽慢慢地散发开来,冰冷又温暖,包围着我。我猜想此时的你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没有睡意,偶然想起我,这个故事之外的人。这么多年,我盼着有一天能与你相见,脑海中总自然而然地浮现你俊俏的模样,漫长的时光估计早已改变了你昔时的容颜,我却固执地想象你还是那个数年前我对你的印象。多年以后,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那个梦想初生的地方。
(1)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识的景象,那是我记忆中最美的回荡。我背着大大的书包站在那间砖墙教室的讲台上,羞涩地看着下面几十张陌生的脸庞,红了脸感觉一时找不到方向。听着班主任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同学”便匆匆找到座位,木木地看了你一眼,你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以天真无邪的微笑接纳我这个新来的同桌,成为我来到新学校看到的第一份笑容。我永远记得你慷慨地把板凳给我自己站着听课,然后老师让我们两个人坐一个板凳,在全班同学的哄笑中偷偷红了脸,并成为日后朋友口中的经典笑话。多年后被朋友提及,我佯装忘记 “有这事吗”,其实心里早已笑出声来。十多年,我从不曾忘记,初始的场景就像相片,定格在那里。
初到那所学校的我,总是小心翼翼地过着每一天,与你也没有太多的交流,默默地上学,默默地回家,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模样。我总是殷切地盼望着每一个周末,因为到周末我们一家人便可以团聚,我便可以回到从小生长的那个小山村,我便有很多的朋友。每个课外活动时间,看着班里的同学聚在一起玩弹珠,玩纸牌,玩赛车,玩刀剑,我便一个人去学校花园里的那棵松树下发呆,望着小池塘里自由自在的鱼儿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儿时的心事总是那么简单,一颗糖果,一个微笑,一个一百分便能瞬间让人喜笑颜开,忧愁尽散。
我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渐渐开朗起来,而你也早已不是我的同桌,我们的交集仅限于相识后不多的交流。然而生活的美妙就在于它的猝不及防,上帝的魔鬼之手像磁铁一样牢牢地控制着我们的足迹,人与人相遇的的确确是一种缘分。没想到我们又成为同桌,那是我来到那所学校的第五年,我们换了三间教室。五年来,我们没有多少交集,却也不曾分离。然而五年的时光总是要有所改变的,就像学校里不断改变的花园形状,我从那个初来学校羞涩的小男孩逐渐成为老师眼中的优等生,班级里的风云人物。你也从那个小虎牙姑娘变得亭亭玉立成为男同学眼里的美女,学习优异,写得一手好文字。
那一年,我12岁,2005年。庞龙突然间红遍大江南北,大街上到处是两只蝴蝶的声音。我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听歌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迷恋杰伦,对娱乐圈这些事也是一点儿不懂。开始偷偷拿着复读机买磁带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听,拿着包裹磁带的那张歌词偷偷在上课的时候看。班里同学开始兴起拥有自己的歌本,我也买了一本笔记本作为歌本,拿给你让你给我写歌词。歌本的第一页写个人信息,我便写了阳光男孩,然后你便开始嘲笑我,嘲笑我这么没个性。你每天开始往我的这本笔记本上写歌词,写下阿杜的他一定很幸福,陈奕迅的十年,周传雄的黄昏,而这些歌,是我很久之后才会唱的。日后每当我翻开这本笔记本,一幕幕欢乐无忧的时光便呼之欲出,所有童话般美好的往事都在这里,在心里。
你总是喜欢在每个夕阳西下的课外活动写日记,阳光透过窗洒在你的身上,整个人都是金色的,美丽的如同画中的模样。而我也开始静静地呆在座位上,看着教室里推推搡搡的同学,跟邻桌窃窃私语,时不时偷瞄着你。你也会时不时转过身来插入我们的闲谈,笑作一团。后来,我也开始写日记,那时的我们纯真的如同蓝天,我们会互换日记看,我总是被你的文采所折服。我们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一起听课,一起作业,一起玩耍,我们总是一起打闹,在教室里洒下一滩积水,班主任训斥谁干的,吓得不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