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时刻,大脑千丝万缕却一件完整的事儿都忆不起,只在那儿发怵。短路的大脑么?
凌晨2点,芽儿被刚冲出门的妹妹沫子的一个电话叫了出去。零下4度下着冻雨的南方冷到骨髓,芽儿顾不上换衣服就将羽绒服包在睡衣外面袜子都没穿踩进棉鞋就冲向雨雪里……
市中心的凌晨此刻并不冷清,芽儿赶到现场,马路一边全都停满了出租车,司机们个个都不怕寒冷纷纷现在雨雪里围着沫子,带着各种眼神和表情围着沫子说这说那,而沫子却晃着脑袋闭着眼睛还哼着曲子,任由雪粒子拍在头上脸上,仿佛身边的这场热闹都与她无关……
源于沫子搭乘出租车不付车费,芽儿一下车就给那位司机诚恳道歉并付了车费,警员也赶过来询问情况,芽儿被询问完就拉着沫子犹如冰棍儿的手说着:“听话,我们回家,回家”沫子冷不丁的瞟一眼芽儿:“你谁啊?一边去”“她是你姐姐,来接你回家,快跟姐姐回去,天寒地冻的”警员说“她才不是我姐呢!!!”沫子回头狠狠瞪着警员凶道。“对不起警官,我妹妹是不舒服,平时她挺温柔的,无意冒犯您真是抱歉…”芽儿扶着不停摇晃仿佛即将晕倒的沫子对警员连声道歉,并温婉谢绝警员要送她们回家的好意,用瘦小的身体半驮着沫子一步分半步地走进雨雪里……
沫子,在5个兄弟姐妹中最小,20多年前家境变故辍学在小餐馆当童工,每月300块钱一分不剩补贴其他哥哥姐姐上学,一干就十年。其他兄妹纷纷工作后她才到处换着餐馆饭店打零工。一次去一座陌生城市,没有文化被骗得分文不留,从此便神智不清,时而去砸柜员机时而光着身子在公园里跳舞时而混杂在人群里哭了笑笑了哭…芽儿这些年去过救助站派出所公园大街将她带回家,一次又一次。沫子偶尔也记得家人,更多时候见着家人时就胆怯而愧疚的说:“再过几天就发工资了,忍两天啊…”
想到这些,芽儿停下来再蹲低些,把沫子快要垮下去的身子往自己身上搬了搬,一步一踉跄走着,泪珠大颗大颗往下砸,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