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挺好的
一
我是老猫，其实我之前有个外号叫耗子，我的名字叫王浩，大家叫顺了嘴就叫成了耗子。后来大二那会儿谈了个女朋友，她说耗子让她老想到老鼠，老鼠太恶心了，所以她说：你别叫耗子了行不？我喜欢猫，要不你就叫老猫吧。我说：我没意见，你爱叫啥就叫啥吧，只要你喜欢。现在想起来那会儿我还是很爱她的，对了她叫小竹。我都叫她小猪，每次都气得她嘟着嘴用力捶我。
我那时在沈阳，东北大学读电子信息工程，东北大学和沈阳一样尴尬，虽是985院校，但却是被人有点不看重的那种。沈阳虽然曾经是一线工业大城市，但也是只担了个大哥的名义，现在的学生除了学习近现代史知道柳条湖事件张作霖被炸死，九一八事变，由此知道有个沈阳，好像别的和沈阳没关系。这是我一个人在北陵公园瞎逛，踏着白皑皑的积雪想到的，积雪很厚，像面粉一样，冷但感觉是干的。后来躲在北京的小公寓里回想沈阳的大学时光，一个人踏雪的印象特别深，除此之外好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甚至有点忘记小猪的模样了。虽然我有时很想她，特别是一个人在夜里。那毕竟是我的初恋啊。
小猪是沈师的，我们是在联谊会上认识的，她是个活泼的小女孩，后来她说她第一眼看见我这个傻大个就有点被吸睛了，我问有吗？她说有啊，戴一副眼镜，头发凌乱，穿一身不羁的牛仔服，主要是她喜欢我眼睛里的忧郁。我忧郁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她说是忧郁的气质！好吗？大哥！我咧咧嘴，什么气质不气质，只要你喜欢就行！关键我也喜欢她！
毕业了，她回天津当老师，我一个学电子信息工程的我能去哪儿，当时我觉得好像只能去北京，我的意识里学这个专业只能去北京！于是，分手了，她在天津，我在北京！就这么现实！就这么回事。
二
不到北京不知道人多，不到中关村不知道学计算机的人多！我一个本科生，就像一个屁一样，没人重视你！中关村做软件的吃香，我这专业编程不行，我线性代数学的好，概率学的好，模拟电子线路学的好，移动通信学的好，没用！找工作屡次碰壁！真他妈泄气！可我还得生活呀，我都毕业了，不能再向我爸妈伸手了！当年我考上大学，我爸请客连喝醉了好几天，脸上乐得开了花似的。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和妈妈辛苦种大棚菜挣钱供出来的我，在北京找个工作就这么难！我不能和他们诉苦，我长大了，我是他们的独生子，我是他们的希望！我应该是他们的骄傲！好在北京的饭菜不贵，早上你在天桥底下，六块钱保准能吃饱。1块五的胡辣汤，四块五的火烧。
我没找到工作之前，我就像一直耗子一样在北京到处流浪，虽然我已经叫老猫了，我得寻找我能干点啥，起码能先把自己安顿了。
我也动过送外卖的念头，说实话我也试过几天！可我躺在地下室的小旅馆里好好思考未来的人生时，我觉得我不能送外卖！送几年外卖，专业忘光了，我的大学就真白费了！
所以我不能只求高工资，我得先找份工作，我得先留下来！于是我到了知春路电子市场！
知春路电子市场主要经营电子元器件和仪器仪表,也有卖电源、监控器材的，我第一印象就是和菜市场一样，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分布在整个3层楼上。这里的招聘也简单，哪个摊位要招聘了，直接在摊位架子上挂一个纸牌，写上招聘二字！或者更简单的弄一白字板，歪歪扭扭写上招聘！更可气的是有的还写上限本科!卧槽，要是早知道读了16年的书，加上托儿所还有三年，来干这个我还不如在老家放羊呢。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羊儿跑~~~！我小时候跟着邻居家二爷爷放羊唱歌时，总把白云下面马儿跑，喜欢改成白云下面羊儿跑的！
2306号摊位就是这样，白字板上写着招聘，限本科！更可气的是，后面有个特大的叹号！我说我就是冲着这个叹号来应聘的，你信吗？其实我是冲着柜台里站着的那个穿粉红色衬衣的女孩来应聘的。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了，这个市场里她就是一道风景啊！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窈窕的身材，丰满的乳房，我的小心脏颤了一下！她长的像小猪！没等我颤第二下的时候她就发现我盯着她看了！我忙着说：我是来应聘的！
“本科毕业？我们这里是要电子工程专业的。”她例行性地问道。“我就是……”，心里虽然恨恨地想到就一卖仪表的还什么本科！自己还是麻利地摘下双肩包，从里面掏出我的本科毕业证和学士证拿给她看。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不论工资高低，我得在北京先留下来！我心里想着。后来她说她看我当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她就想好多替我说说好话把我留下来！这是后话。”你等等，我跟领导说一下。“然后她给领导打了一电话，说领导一会过来面试。等着的空里我就和她闲聊起来。”“大姐！”我叫了她一声，她愣了一下！“不，小姐姐！”她看我语无伦次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我挠了挠我的后脑勺问：“我要是来这儿我能干什么？”她随手从柜台底下拿出一本资料书说“我们是安徽TK仪表公司的，你大体看看。你要来这儿主要是给客户推荐销售仪表的，如果你有能力可以根据客户需要设计生产仪表的。“靠，不会吧！就这么个地，TK仪表的？我毕竟是电子工程毕业的，江苏JH，安徽天长我还是知道的。中国两大仪表生产基地。安徽天长的TK集团和江苏JH的HH集团占了中国仪表市场的半壁江山！我随手翻了翻手册，”您也是招聘来的？我要是来了以后是和您一起工作吗？“”是的！我去年来的！你能不能来上班还得看领导面试。“”还很严格啊！“就这么一地方，也别说，毕竟是TK集团呢！我原以为TK在北京的公司怎么着也是在正儿八经的写字楼里啊！公司低调，看来我也得低调！”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我继续问她。她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呢！”“我是安徽财经大学的！“靠，看来也是个才女啊！我忽然觉得我这东北大学的能来这里就是高攀了的感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领导来了，小姑娘介绍说是李经理，40来岁，倒是挺和气，问了一些常规面试的情况，和那姑娘又单独嘀咕了一会。对我还是算满意的，也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说干好了可以去设计开发部。我心里想让我去安徽吗？我才不去呢？我还不如去济南呢！他看我在走神，接着说：“有空让小雨带你去咱们设计部看看，就在后面的写字楼上。李小雨，你们认识过了吧！”到现在我才知道这姑娘叫李小雨！不知道有没有姐妹叫李小雪！我自己在心里调皮了一下。试用工资4500元，转正后工资待遇另议，三个月转正五险一金！靠，还交保险啊！屡屡面试失败，我都感觉自己是民工了！看我支支吾吾还有事，领导似乎猜到了我的意思，“住处还没落实吧？“我挠了挠头，“一直住地下室小旅馆””小雨,你们那公寓还有地吗？““张泽原来那间还空着呢！”张泽离职了，所以才招聘了我，这是小雨后来告诉我的。“那你一月出1000元的房租，去小雨那行吧。到时看你表现，表现好了转正后会给你报销一块房租费用，具体生活费用你和小雨自己商议。”“小雨，你看行吧！这小子看起来也还本分。”“然后李经理对我说：“小雨是我侄女，你可不许欺负她！”靠，侄女啊！亲戚啊！后来知道是远房叔叔！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
李经理带我去公司所在的办公楼办理了入职录用手续，复印了身份证，毕业证留存，留了父母的联系方式，这个是李经理看着我从手机通讯录里写下来的，我也没必要作假。身份证和毕业证复印件留存了呢，有什么事我也跑不了。办公楼在五层，总共有20多个人吧。电子市场的摊位只是一个摊位而已，仓库全在办公楼的地下室里。我们午饭可以在外面吃，也可以在写字楼的餐厅里吃。每人午饭12元，套餐可以自选！
我已经否定自己起初对于电子市场摊位的看法了！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每个小摊位后面都是一个大公司在支撑！看起来摊位只是一个摊位，但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摊位！我自己突然有种是白领了的感觉！
我妈担心我在北京一个人混不下去，前一阵也知道我满世界找工作。所以一两天就给我打一次电话或者微信视频。我明白她的心思，她是担心我！我爸虽然没这么矫情，前两天也是刚给我支付宝转账了5000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每每想起来我都是眼睛有些湿润！趁这次在办公楼办入职的时候，我赶紧录了个小视频，以公司楼梯口logo墙为背景弄了几张自拍，微信发给我妈！妈，以后我就在这里上班了！把我妈高兴得不行！
人们常说，人生需要把握好机遇，之前不理解，现在我懂了！还有就是，有些东西不要好高骛远，扑下身子干，一切也就慢慢好起来了！我，老猫，就是例子!
三
我去地下室的招待所，退了房，拉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便来到摊位开始上班。等到下班，便跟了李小雨回她的公寓。
公寓是在一个老小区，楼房倒不是很旧，位于9楼，中单元西户。一个小平方的三居室，很干净整洁。小雨说一起租住的还有一个女孩薇薇，是在办公楼里做文员，也是同事，今晚去同学那玩了。家伙事很全，电视、洗衣机、冰箱、热水器都是房东配套好的，水电费每月一交，公司报销。厨房灶具油烟机齐全，可以自己做饭吃。当然如果各人不一起吃饭，做饭时就得各做各的。油盐酱醋合伙买。网络费小雨说已经交到第二年4月份。
南侧卧室小雨住西头一间，东面是客厅餐厅，再东面一间卧室是我的，那个叫薇薇的东北女孩住在小雨的北面。两间卧室对着门。阳台在客厅外面。我住的这间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一把带底轮的椅子。电脑桌上还有一小盆仙人球，墙上有一张张歆艺的海报，正朝着我透出迷人般的微笑。之前的同事张泽还是个张歆艺迷！我也认为张歆艺很漂亮！能有一间向阳的独立房间太好了！我有种安了家的感觉！
小雨说，让我自己去买把小锁，把自己的卧室锁上，万一有贵重物品啥的。哈哈，我有啥贵重物品，除了一台手提电脑啥都没有。小雨说这也是公司规定，为了相互避嫌保护隐私。
后来有次我问小雨，我第一天上班你就敢把我带回公寓，你也够胆大的呢！小雨说看着你不像坏人啊。再说你又可怜兮兮的。坏人还有把自己脸上写上坏人俩字的？你就不怕我一时兽性大发，劫财劫色啊？小雨，盯着我看了5秒钟，一把揪住我耳朵，说，你是不是当时起坏心眼了？你这个死老猫，死耗子！谁让你长这么漂亮好看呢？人又善良！哼！净说好听的。女人吧就是感性动物，你一夸她，她就高兴！我说，小雨，只要我不在坚决不能带其他的男人回公寓！她说，放心吧，有你这一个就长教训啦！我是教训？哼！这么老实一个人都有坏心眼，男人没好东西！对，记住这一点就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自己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晚上我说请小雨吃饭，小雨说不用了吧，我说那我们也得吃饭呢，我第一天上班得好好感谢你，也感谢你让我和你住一起，以后一个屋檐下生活，咱们都不用客气。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我是山东人实在。她看了看我，脸色有点害羞的样子说那好吧，下次我请你。我想了想怎么突然害羞了呢？什么住在一起，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说的是有点暧昧哈。
在小区外面沿街重庆火锅店吃完饭，小雨带我到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在街道拐角处我买了两杯奶茶。一人一杯，慢慢的啜着。不觉间抬起头，空中一轮圆月正挂在前面大厦的楼顶，微风正好，已有些许凉意，已是秋天了呢。我心里竟有些恍惚，莫名地想起大学时和小猪一起逛街的情景。我知道我想她了。
小雨租住的公寓，不，现在可以说我们租住的公寓了，在西城区虎坊路这边，离中央歌舞剧院很近。从知春路坐四号地铁到前门站，然后25路直达，往返当然一样，这傻子都知道，前提是坐地铁时你别坐反了方向。北京啥都好，就是人太多，你在地铁上，人挤人，人压人，还管什么男女有别。碰巧了挤着个美女，弄得你心里一荡一荡的。不是我好色，问题是挤地铁的美女太多，我又不是六根清净之人。当然这些有点下流的小心思，只有我自己知道，小雨我也不会说的。我知道我自己的德行，我就知道其他男人一样的德行，所以挤地铁时我尽量撑出一块地给小雨站着，不让别的男人靠近她！谁让咱是男人呢！是吧！这么漂亮的女孩让别人挤压着我总觉得不得劲啊！
我为什么单独写出虎坊路的名字呢，如果你有点文艺细胞，读过林海音的《城南旧事》，你就知道，英子所住的地方大抵就是这一块地方。这里离永定门、大栅栏、前门、陶然亭公园、徐悲鸿中学、友谊医院都很近。离天安门也不过三公里的路程。这里是北京的二环以里，也就是咱们首都的最中心了！能在这地方租房子也是很牛气的事啊！这也是我慢慢悟出来的。
说实话，我自认为我是个好学生。从上学起我就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起码属于不调皮捣蛋那种。我一个本家大爷是初中老师，狠盯了我三年。所以我的青春逆反期没有征兆似的就过去了。再说我爸爸虽然宠我，但在学习上对我却一点也不含糊，我要是作业完不成，那是实打实的真打啊。为了不挨打，也得好好学。
所以我来了2306摊位上班以来，我也是起早贪黑努力进步的。起码我得先把公司的产品熟悉了，弄懂了。给客户介绍的时候能够根据需要给客户推荐。测温度的传感器一般是热电阻或者热电偶，热电阻有CU50和PT100等种类，热电偶有K型、S型、E型等，热电阻测量的范围小一些如PT100的测量范围-50650摄氏度，热电偶测量的温度高一些，如K型热电偶的测量范围为01300摄氏度。变送器有二线制、三线制、四线制，现在二线制居多，直流24V电源和4~20mA电流信号共用两根线。仪表分为单显示的，上下限控制的，上上限下下限控制的，有位式PID，正反馈PID,负反馈PID仪表，还有多路巡检仪表，有些客户为了实现和监控电脑的通讯，要求仪表配有MODBUS485通讯接口。有的客户提出万能输入仪表，通过设置输入代码，接到不同的端子，一块仪表就能实现多种输入功能。还有可以在线修正参数的各种变送器，手操器接到二线制端子上直接修改就行。通过学习了解，当然只要客户能想到的我们的产品基本能够实现。
两个月下来我已经熟悉了我们所经营的所有仪表。那段时间的努力堪比高三！除此之外我还得做好搬运工，配合做好一定的接货发货工作。好在我们是轮流在摊位值班，一天在写字楼，一天在摊位。在写字楼的时候我就有机会学习。
北京最大的好处，就是劳动管理正规，标准的朝九晚五，每周日全市场关门歇业。大型的法定节假日放假。我也可以每周休息一下。
四
领导和同事对我都很满意，转正的事也就顺其自然了！我的内心也稍微轻松点了。我习惯了早起跑步，那是上学时养成的习惯。整个北京城，白天车水马龙，晚上灯红酒绿，或者说灯火辉煌，反正就是车多人多！只有早上是安静的，车少人也少。清凉的空气中少了汽车尾气的味道，也感觉清新了不少。
我喜欢沿着虎坊路跑到珠市口西大街，然后东行跑到前门，然后回跑，虎坊路上的老槐树很多年了，树干很粗，树冠也很茂盛，更透着一丝古城的味道。中学时学过郁达夫的《故都的秋》，“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我喜欢这种淡淡的落寞，小猪说我有忧郁的气质，也许源于此吧。
跑步的时候，你可以想事情，也可以什么也不想，槐树叶底一丝一丝的日光漏下来，心里便也涌出温暖的感觉，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心情是舒畅的，新的一天开始了！
街面上最早开始工作的是环卫工人和小饭馆里的人，跑步回走的路上，可以顺便在小区门口的饭馆里买上早餐。两份豆脑，四个火烧。或者几根油条两杯豆浆或者两碗加了糖的八宝粥。我都是把小雨的早饭一起买上。小雨是个夜猫子，起床也晚。每每我跑回公寓了，她还没起床。我都要敲门大声吆喝她。然后她睡眼惺忪顶着满头乱发去洗漱，顺便然后扫一眼我买的早餐，谢谢老猫！我会说：别客气啦，快点的吧！要迟到啦。但小雨仿佛是个闹钟似的从不迟到。每每看她洗漱完毕化完妆出来，总会让我心里一颤的感觉。真的太漂亮了！
小雨喜欢自己做晚饭，熬点粥，做个青菜肉丝。或者做条草鱼汤。我老给她买早餐，所以渐渐她也把我的晚饭一起做了。渐渐熟悉了，我们也习惯了坐在一起吃晚饭，看电视。
我也会做饭，但做得没她做得精致。所以有时我就给她打下手。厨房很小，一个人在里面正好，俩人就有点挤。我这么个大个，总是被她轰出来。所以我就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上案板切菜。每每会听到她大喊，“老猫，肉丝切好了没？”“快了快了！”“你快点啊，油都冒烟了！”“老猫，你怎么那么笨啊，芹菜切这么长的段！”诸如此类，我在她的喊叫声中，手忙脚乱！厨艺却也有长进。
我第一次杀鱼，被她笑话了好久。那天她买了一条草鱼回来，四五斤重的样子。老猫你把鱼杀了吧，我给你做汤喝！我，杀鱼？我从小到大可是从没杀过鱼啊！你怎么不让人家杀好啊？那样就不鲜了！哦！硬着头皮上吧！鱼很滑！在我手里扭来扭去！小雨，怎么杀啊？你把它打晕了，再杀！小雨在厨房里回应着。我拿起刀背，在鱼头上敲了一下。把它打疼了，鱼立即蹦跶起来，咣的一下把盆子打翻了，鱼掉到地上了！在地板上满地乱蹦。我赶紧蹲下身在地上抓它，却怎么也抓不住它。怎么啦，小雨跑出来。一看笑得直不起腰来！还拿出手机录我的窘样！老猫让你笑死了！我让你把它打晕，不是让你敲它！你把它打疼了，它还不蹦吗？还是我来吧！她两手上套了方面袋，一手按着鱼，一手用刀背猛击鱼的脑袋，鱼顿时老实了！死了？啊！起码是晕了！没等鱼醒来，鱼头已被砍下来了！鱼肉虽然好吃，杀鱼的过程还是很血腥的呢！我的心里竟有了一点难过！鱼汤做出来确实很鲜美！好久没回来住的薇薇恰巧回来，也喝了一大碗。她斜睨着眼和小雨耳语：俩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到哪一步了？虽然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小雨扬起拳头打薇薇，没有的事，别瞎说。薇薇却一边躲着小雨的拳头，一边对我说，老猫，小雨是个好姑娘，你主动点啊。我咧了咧嘴，目光正好和小雨对在一起，小雨的脸红了。
薇薇恋爱了，基本上不回公寓住。公寓仿佛就成了我和小雨两个人的家。天天和小雨在一起工作生活，我很开心。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小猪了。
平淡的日子过得很快，我们和其他北漂人一样，朝九晚五地奋斗着。
四
中秋节和国庆节挨着，假期7天，电子市场放假，公司也放假。原来我和小雨假期里计划着一起逛逛香山，爬爬长城，游遍北京的名胜古迹。来了几个月了，我都没去过故宫，天坛、颐和园。我俩都不是在北京读的大学，所以在京的同学少，朋友更少。小雨的父母来电话说小雨的奶奶身体不好，让小雨回家看看。小雨一听奶奶病了，便着急了。我赶紧给她在网上买了火车票。她原来一定要买G201高铁，可这趟车到淮北的时间是晚上11点多，太晚了。我说还是坐白天到的吧。不差这一天，于是买了G323,在徐州同站换乘G7429，10点10分北京南站发车，下午14点37分到淮北。我送小雨到北京南站，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向进站口，我朝着她挥挥手：注意安全，一路顺风。没想到她拖着行李箱跑过来咬了咬嘴唇说，好好吃饭，等我回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走吧，该进站了。我望着她慢慢走进站口。一个人往回走竟感到了些许的孤单。我知道，我们相爱了。
我知道，我不是个勇敢的男人，可是和小猪的分手让我现实了很多。我喜欢小雨，我知道她也喜欢我，可是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北京的房价中心区域已经每平方超过10万元，我们何时才能按下一个家？可另一个声音和我说，这么好的姑娘不能错过了。分别几天就这么难过，这不是爱是什么？
一个人的假期好无聊，去了故宫，人山人海，便不愿再出去。一个人呆在公寓里看电视，睡觉。或者拿一本《小说月报》打发时光，我不喜欢玩游戏。
她到家时给我来过微信，说已平安到家。我也就放心了，她奶奶住院了，事情估计较多，我也没再怎么联系她。只是让她好好吃饭，注意休息。我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说我想她，问她想我了吗？这样的话我还真说不出口！可是思念真的是一种很怪的东西。它会让你坐立不安，茶饭不思。
假期这几天里我也认真地思考过一些问题，诸如继续考研究生，如果在北京边工作边学习继续考研究生，相对条件还是不错的，我可以报北邮或者北理工，小雨可以报中央财经或对外贸易大学。可是毕业之后呢，我们还是面临在哪里按家的问题。我老家山东潍坊农村，我是独生子，她家在安徽淮北，父母双职工，她是独生女。退一步的选择我们可以在济南或者合肥打拼，再或者退一步一起去潍坊或者淮北，合肥和济南差不多，潍坊比淮北要好一些。可这些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有些事看不了那么远！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纠结！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临时也算在北京留下来了！嗯，其实在北京真的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