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小云，你这……”花姐不解，望着刚刚卸妆又得描眉画脸的墨小云，“这是何苦呢？”

“我知道陆家的都是什么人，我们也是寄人篱下，别让陈老板不好做人。”墨小云对着镜子，勾完最后一丝柳叶眉，声如止水，“我们下去吧，花姐。”

话说这头，陈老板刚传完“成了”的消息，这五分钟里就忙前忙后没停过，生怕这公子哥儿又想出什么奇怪的主意，不过好在，陆玖倒是一直静静地陷坐在沙发里，像是睡着了。十点一过，花姐牵着墨小云，缓缓踱着步子，从楼上下来了。陆玖如梦初醒，眼睛上下打探着墨小云，甚至有些警惕了。尽管陆玖很看不惯自己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同学，更是唾弃有些女里女气的男同学，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过她在心里承认墨小云的姿色是一等一的，丹凤三角眼，柳叶吊梢眉，还有修长苗条的体格，款款步态更添风骚。她一进门，仿佛房间里的亮度一下调高了好几个等级，虽然她只着青衣，而非盛装的花旦。

虽是被花姐牵着，可她仿佛是自己飘到陆玖的对坐，“陆公子，”她微微颔首，“您今儿想听什么曲儿？”这声音爽脆不粘腻，甜美不媚俗，陆玖一下子爱上，就像她第一次喝竹叶青一样。

“挑你最拿手的。”陆玖有点激动，声音都发颤了，这点颤音带出些许她女儿身的本音，墨小云仿佛听出些什么，但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接过花姐递来的二胡，调了调弦轴，轻咳一声，便开始了：“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曲调一开，便是一首《西厢记》。

八

陆玖没料到，这小云的嗓子能这么脆，这么甜，这么令人有代入感，心里暗生好感，不禁频频瞥向墨小云，但小云唱的入神，好似入定，一时间小小的包间里歌声缭绕，在场的人都为她的唱功折服，不过，只是碍于她的戏子身份，连叫好的都不太有胆量，只能暗暗心里叫座。

不一会，唱词里张生与莺莺已是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陆玖脑海里突然想知道到底男欢女爱是个什么滋味，这真是个有趣的话题，明明已是成年人，但是还是没有看得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