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叫丫头,44岁,单身。
我发现我爱上了一个从未见面人,他的名字叫李野,26岁。
房东每个月月底,都会准时来收房租。过年也不例外。原本攒着和李野回家过年的钱,交完房租,也就剩下一个月的早餐钱了。
和李野还是每天在QQ上聊天,他讲回家过年的趣事,还说家人又安排了几次相亲,姑娘都太幼稚了,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还是和你聊天开心,姐!”李野总是这么叫我,虽然我不喜欢,但是也无可辩驳。
李野回家了呆了一个星期就回南昌上班了。他在一个小公司做文员,好像是策划之类的,每天写文章。
这几天他就催促着我快点去上班,说人不能总是闲着。
这一次休息了近一个月,那就下周开始上班吧。
想到每天又要开始天不亮就挤公交车去那个油腻腻的厨房,心里就有些发怵,最累的是,得时时刻刻和所有的人,开心的笑着。
同事们都喊我开心果,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比店里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快乐多了。
每天要洗数不清楚的碗筷,最近我偷偷观察炒菜师傅们是如何炒菜的,主动申请在忙碌的时候帮忙切菜,每天的工作量就更大了。
等最后一批客人离开,我收拾完厨房,全身精疲力尽。
深圳的夜晚,永远都是灯火通明的。无论多晚下班,都感觉像白天一样。有时候走在路上,看着穿行在身边的各种各样的人,猜测着,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目的地是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的合租房呢!
深圳的房价高,房租也高。很多二手房东,就在房间里摆放高低床,租给需要在市区里面工作但是又支付不起高额房租的人,比如说我。
我住的这个宿舍,一共住了20几个人。
小卧室有2张高低床,一共住了四个人。
平时大家都喊我丫头,在深圳一家餐厅做洗碗工。
餐厅在繁华的深南大道旁边,推开门就是密密麻麻的车辆穿行,也会有车祸,人群迅速聚集很快又散开了。
工作的餐厅就一个炒菜师傅,有时候他会忙不过来,我就帮忙顺便问问他炒菜的技巧。
周末,我会在宿舍的公共厨房做菜,邀请同宿舍的人,一起吃。
小小住在我的下铺,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在一家公司做文员,和李野的工作类似,我想这也许是我愿意亲近她的一个原因吧。
当然,小小也不嫌弃我是一个普通的洗碗工,会陪我去东门买很便宜的衣服,偶尔她自己也会挑一两件,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她穿过。
每隔一星期,就会有人开车接小小出去,然后会带一大堆衣服回来,好像都是大品牌的,我也不认识。
小小也会打包很多好吃的给我。
虽然住在一起的有20几个人,但是大家都在不同的行业,来自不同的城市,平日最多就是在等待上厕所的时候彼此点头微笑。
和小小都是来自湖南的,自然也就更亲近一些拉。
大部分都是在服务行业上班,所以休息时间都是不确定的。
看人电视剧上的阳台,都布置的很温馨。我们的阳台上,永远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内裤,袜子,内衣,裙子,裤子……风吹起来的时候,呼呼拉拉的,像极了各国的国旗在风中招展。
有时候无聊,就盯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内裤看,真的是好奇那些女孩子穿着布料那么少的内裤,不难受吗?总是有新闻爆料,说有男人偷出租房里女孩子的内裤回去,是不是也是有同样的好奇呢?
大厅里住了有10几个人,来来往往不停的换,大部分都是洗头妹。上班时间不确定。经常我半夜起来上厕所,也能看见刚刚下班回来的小妹在卸妆。
有时候恰巧碰见卸了一半妆的妹子,我吓得回去得半天才能重新入睡。
最开始我在关外的工厂里面打工,后来觉得太无聊了,就通过一个老乡介绍,到罗湖区的餐厅打工,现在住在的地方,是一个同事介绍的。
每天的日子,都是同样的重复。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每天和李野在QQ上聊天。
和李野是无意加了QQ,聊着聊着,就聊了好几年。
知道他家里就他一个宝贝,他在南昌上班,他每次谈恋爱,都被女孩子骗,他上班时间很宽裕,开始就是随便聊,很多不知道和谁说的话,居然很喜欢和他说。
我告诉他,我44岁了。
我在出生之后,父母不是很喜欢我,爸爸一直怀疑我是妈妈和别人的孩子,所以从小就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后来也没有读几年书,就出来打工了。
然后李野就开始叫我姐。
不记得是从那天开始,我们交换了电话。
不聊QQ,我们就发短信,后来,他说可以聊微信,我就攒工资,到华强北买了一部智能手机,每天和他发微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