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疫情稍缓,超市、菜市场也陆续开放,常去的那家菜市场也开了,于是趁人少的下午去逛逛。
相比超市,我更喜欢逛菜市场,因为感觉有烟火气,且有点寻宝的感觉,经常能发现很多新鲜有趣的食材。
今天就在菜市场发现了一宝:荸荠。
据百度百科:荸荠[bí qi],又称马蹄,皮色紫黑,肉质洁白,味甜多汁,清脆可口,自古有地下雪梨之美誉。荸荠生长在湿土里,皮薄汁多,极易失水萎缩和腐烂变质,且一年只产一茬。
在我老家,一般都是在春节前后吃荸荠。老家的荸荠味道清甜,脆爽可口,且富含多种维生素,生吃清火解毒,有助于消化,还可以煲汤、脆炒,是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东西之一。
这个东西,长相丑陋,黑皮褐衣,还经常裹着泥土,但是剥开黑皮,里面又是如白玉一般的果肉,真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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荸荠是江南肥沃丰腴的水田中孕育出来的,我老家楚地多雨潮湿,水资源丰富,湖泊众多,乡间往往水田纵横交错,非常适合栽种荸荠。李时珍曾说荸荠:“生浅水田中,其苗三四月出土……秋后结颗,大如山楂、栗子,而脐有聚毛,累累下生入泥底。”传闻东汉末年谋士庞统耕读于湖北赤壁金鸾山的凤雏庵,曾拿荸荠当最爱的良蔬佳果来款待客人。
荸荠属于草本科,它的茎秆(或者叫叶子)长得非常奇特,百度百科说:“荸荠杆丛生,直立,圆柱状,高15-60厘米,直径1.5-3毫米,有多数横隔膜,干后秆表面现有节,但不明显,灰绿色,光滑无毛。”形象点说,就像是长长的一根小手指粗细的绿色管子,远看一丛丛,快成熟时,茎秆又高又密,且经常因为太高(能长到1-2米)而倒伏。
荸荠杆是我童年时和小伙伴很好的玩具,经常用来编一些小玩意。小时候总觉得这种奇特的植物也许是生长在外星球的,不小心沦落到了地球上。
挖荸荠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姥爷经常带着我们在荸荠田里先放一把火烧掉荸荠田里干枯的茎秆,然后择一艳阳天,用锄头或是铁锹翻开泥土,就可以看到一个个小煤球一样的新鲜荸荠藏在里面。孩子们欢呼着像寻宝一样把一个个荸荠从泥土里扒拉出来,扔到竹篮里。一小会功夫,竹篮就装满了。荸荠在泥土里一般生得比较密,有时候翻过一遍的土地,再仔细找,还能发现有漏网之鱼。这种通过劳动得到收获的快乐,构成了我宝贵的童年记忆的底色。
自己挖来的荸荠吃起来格外甜。用刀把皮削掉,再用清水洗干净,一次我能吃十来个,曾经还因为吃太多而闹肚子。挖出来吃不完的荸荠,老家人一般会连泥带皮放置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晾得半干,再储藏起来,这样就不容易坏掉。晾得半干的荸荠虽然丢失了一部分水分,但是吃起来更甜,另有一番滋味。
在老家,过年的时候通常用这种晾干的荸荠作为水果招待客人,因为一般家户人家种植不多,所以也算是体面的待客之物。在我的记忆里,荸荠就跟春节联系在一起,一贴对联,一吃荸荠,就意味着要过年了。
到东北念书以后,有一年拿荸荠作为家乡特产带给同寝们品尝,结果大家普遍反馈虽然清爽可口,但是好像在吃牙膏,同学们纷纷表示是一次蛮新奇的体验,也算是南北饮食文化差异的一件趣事。
后来又辗转到了北京,很多年没有吃过,不过后来越来越多南方的蔬菜和水果陆续出现在北京的超市和菜市场里,到现在老家的荸荠也成了菜市场非常常见的一道食材。
作为西北人的老许和儿子在我的带动下,也喜欢上荸荠的味道。除了当水果吃,最爱的做法是和甘蔗一起煮水喝,只需加点点冰糖,荸荠混合甘蔗的清香就出来了,沁人心脾,是非常好的一道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