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对头错认成暗恋助攻后

转学第一天,我就得罪了全校最嚣张的周烬。

他把我堵在图书馆角落:“新来的,听说你给我写了情书?”

我吓得递出闺蜜嘱托转交的情书:“这是林薇给你的...”

周烬冷笑撕碎:“装什么?我说的是你书包里那封粉色的。”

完蛋,那封才是闺蜜写给他的。

而我写给他哥哥的告白信,此刻正攥在他手里。

九月初的燥热黏在空气里,甩脱不掉。高二三班门口,许念深吸了口气,指尖被新课本的边缘硌得发白。她能感觉到教室里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针一样扎在后背上,讲台上班主任介绍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水。

“……新同学,许念。大家欢迎。”

稀拉的掌声。她低下头,避免和任何人对视,快步走向唯一空着的那个座位——最后一排,靠窗。同桌的椅子斜斜支着,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扔了件骚包的黑红拼色校服外套,昭示着主人不在,但存在感强烈。

前桌的女生转过头,笑容友善,悄声说:“别碰那件衣服。周烬的。”

周烬。

名字有点耳熟。许念没多想,只点了点头,把书包塞进抽屉,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只希望这第一天能平静度过。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许念被临时认识的林薇拉着,去小卖部买水。林薇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鸟:“……然后呢,我就看见他一个三分球,唰——哎呀!”

话音没落,她猛地撞上一个人。

坚硬的胸膛,透着股不耐烦的戾气。那人手里的篮球脱手,重重砸在地上,又弹起,滚到一边。

许念的心跟着一跳。

抬头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瞳仁里没什么温度,嘴角却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野得像头没拴绳的豹子。他很高,投下的阴影能把许念整个罩住。

“走路不带眼睛?”声音倒是好听,如果忽略掉里面的冷嘲。

林薇脸一下子白了,小声嗫嚅:“对、对不起,周烬……”

周烬没看她,目光落在许念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随意。“新来的?”

许念喉咙发紧,点了下头。

他嗤笑一声,捡起球,没再多说一个字,拍着球走了。背影挺拔嚣张,周围的人群下意识为他分开一条路。

林薇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吓死我了……那就是周烬,我们学校的……嗯,反正别惹他。”

许念捏紧了手指。的确,惹不起。

放学铃响,许念如同获赦。她收拾好书包,林薇凑过来,脸颊泛着可疑的红晕,飞快地将一个粉色的信封塞进她手里。

“念念,帮帮我……把这个,给周烬好不好?”林薇双手合十,眼带哀求,“我实在不敢自己去……他今天好像心情又不好。求你了!你最好了!”

许念看着那封信,指尖像被烫了一下。她想起体育课那次短暂的、令人不适的交锋,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林薇的眼神太过恳切,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塞进了书包侧袋。

“谢谢你!念念你真是我的救星!”林薇欢呼一声,蹦跳着走了,“明天我给你带奶茶!”

许念独自往图书馆走去。她还有一封自己的信要送出去。不是给周烬的,是给他哥哥,周屿白的。

周屿白和周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斯文、温和,是优秀的学生会长,曾在开学初帮过迷路的她一次。那封蓝色的、叠得仔细的信,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书包最里面的夹层。她指尖碰了碰它,心里有点慌,又有点隐秘的期待。

图书馆老旧,这个时间点人已经不多,空气里浮动着旧书页和灰尘的味道。光线透过高高的窗户,切割成一道道光柱。

她刚走到哲学区附近,打算找个安静角落给自己做点心理建设,身后突然响起拖沓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她下意识回头。

周烬。

他斜倚着高高的书架,挡住了去路。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垂着,眼神像钩子一样锁住她。

许念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脊背却抵上了冰冷坚硬的书架。

无路可退。

他往前一步,阴影彻底将她笼罩。淡淡的烟草味混着点薄荷糖的冷冽,侵入她的呼吸。

“新来的。”他开口,声线压得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玩味,“听说,你给我写了情书?”

许念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情书?给他?怎么可能?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想起林薇的嘱托,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去扯书包侧袋的粉色信封,声音发颤,语无伦次:“不是……你误会了……是这个!是林薇、林薇让我给你的!”

她几乎是把那封信戳到他眼前。

周烬垂眼,瞥了那粉色的信封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嘲讽的弧度。然后,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接过去。

就在许念稍微松了半口气的瞬间——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书架间格外刺耳。那封粉色的信,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变成了两半,四半……碎纸片雪花般飘落在地。

许念僵在原地,瞳孔放大,看着地上那堆破碎的粉色,像看着自己刚刚碎裂的勇气。

周烬俯身,逼近她,冷冽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他眼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

“装什么?”他冷笑,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她鼓囊囊的书包上,“我说的是——你书包里那封,粉色的。”

他看见了!他看见她把林薇的信塞进侧袋!所以他指的肯定是……那封蓝色的、她写给周屿白的信!

完蛋了。

天旋地转。许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血液像是被瞬间抽干,四肢冰冷刺骨。那封才是林薇写给他的!而她写给周屿白的……

周烬似乎很满意她这副吓傻了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恶劣的趣味。他像是早就看透了她所有的小把戏,慢悠悠地、自己动手,探向她敞开的书包主袋。

许念想阻止,手指却重得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在里面随意拨弄了两下,然后,精准地夹出了那封——蓝色的、她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

她的告白信。

此刻正攥在他的手里。

他捏着那封信,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神玩味,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新玩具。

“这个,”他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许念的心尖上,“不是给我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图书馆老旧时钟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敲在许念的心口,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眼睁睁看着周烬的手指捏着那封天蓝色的信,她的心跳、她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叠藏的所有少女心事,此刻正被他漫不经心地攥在掌心。

他指尖微微用力,那精心挑选的信纸边缘泛起细微的褶皱。许念几乎能想象出里面清秀的字迹,每一个“周屿白学长”都像是在无声地尖叫,宣告着她的窘迫和错误。

“不……不是……”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她想扑上去抢回来,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烬挑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和桀骜的眼睛里,此刻兴味更浓。他显然误解了她的惊慌,以为那是被戳穿心思后的无措。他晃了晃那封信,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恼火的笃定:“不是?那这是什么?新的欲擒故纵?”

他根本不给许念解释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她是否解释。他的目光落在信封上,那里只简洁地写着一个“周”字。许念当时想着是给周屿白学长的,觉得写“周屿白学长收”太过正式刻意,只写一个“周”字,带点亲昵又不会太逾越,却万万没想到,这一个字,在此刻成了最致命的误会。

“写得这么含蓄?”周烬嗤笑一声,指尖捏着信封一角,似乎下一秒就要像撕碎林薇那封一样,将它彻底毁灭。

“别!”许念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哭腔,恐惧压倒了羞耻,“那不是给你的!真的不是!”

周烬动作一顿,眼睛眯了起来,审视着她惨白的脸和急得泛红的眼圈。那神情不像作假。他脸上的玩世不恭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不是给我的?”他重复了一遍,语调拖长,带着审视的意味,“那这‘周’字,是写给谁的?周老师?还是食堂打饭的周阿姨?”

他的讽刺让许念无地自容。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大脑疯狂运转,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能挽救局面的解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像是一道清泉注入粘稠的岩浆。

“小烬?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念猛地抬头,心脏再次狂跳,这一次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周屿白。

他抱着几本书,站在两排书架的交汇处,日光透过高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润的轮廓。他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目光扫过僵持的两人,最后落在周烬手里那封异常显眼的蓝色信封上。

周烬也回过头,看到自己哥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但更多的是某种被意外打断的兴味索然。他晃了晃手里的信,语气依旧懒洋洋,却带着点故意的成分:“哦,没什么。捡到点东西。”

许念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口。

周屿白走近几步,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许念身上,带着询问:“这位同学是……?”

“新来的。”周烬代為回答,嘴角又勾起那抹让人心跳失衡的坏笑,他看向许念,眼神像是在说“看你怎么收场”,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许念血液几乎冻结的动作——

他手臂一伸,极其自然地将那封蓝色的信,递到了周屿白面前。

“哥,你的。”周烬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只是递过一本无关紧要的笔记本,“这小学妹,给你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许念的脸颊轰一下烧得通红,紧接着又褪得惨白。她看着周屿白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然后礼貌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接过了那封信。

他的指尖碰到了信封上那个墨蓝色的“周”字。

周烬双手插回口袋,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许念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绝望表情,看着周屿白温和却不明所以的神情。他像是欣赏了一场由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然后耸耸肩,转身,迈着懒散的步子,径直离开了。

书架之间,只剩下许念和周屿白。

还有那封,以最糟糕、最戏剧性、最让她无地自容的方式,送达的告白信。

周屿白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又抬头看看眼前几乎要缩成一团、眼睫颤抖着不敢看他的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许复杂,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立刻拆开,或是说出任何让场面更加尴尬的话。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剩下许念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耻辱和绝望。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对上周屿白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那里面没有嘲笑,没有厌恶,只有一丝淡淡的无奈和了然。

许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的转学生活,她小心翼翼藏起的喜欢,她所期待的一切可能……都在周烬那恶劣的、不由分说的“助攻”下,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惨烈方式,彻底摊开在了阳光下。

而那个罪魁祸首,早已潇洒离去,甚至可能根本没把这当作一回事。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