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再次遇见你,当以何致你

若我遇见你,事隔经年,当如何致你,以眼泪,以沉默。

(一)

认识十年了,分开也两年有余。很少想起你。

你说我是世上最善变的女生,前一秒要咖啡,后一秒要冰淇淋。说这话的时候你正给我的咖啡加糖,三包。每拆开一包就数落我一次。期间我不断把服务生叫过来点单,想起什么点什么。

开始吃红豆刨冰的时候你夺过了我的勺子,“生理期还吃!疼死你活该!”我挑衅地笑,一言不发。你终于被气笑,吃起了我才动了一口的刨冰。好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这样,你总吃我吃过的,一点不嫌弃。

(二)

我被你宠坏了。

周围的朋友都这么说。那时候你会眯起眼笑,很得意的样子。

我不吃葱姜蒜香菜等一切带辛香味的佐料,不吃辣,嗜甜。每次吃饭点完单,你总对服务生交待很久。碰到用餐高峰,你会在菜上来第一秒,帮我把不吃的都挑走。我始终不晓得你的口味。

你偶尔问我,爱你吗?我不知道。十二岁的时候认识你,十五岁习惯有你陪伴,爱吗?应该吧。

高考完了填志愿。我执意填外省,五个志愿,一个比一个远。你留在上海,我去了西安。那天登机你没来,我妈妈还问起你。我没有回话。

(三)

你终是忍不住。那年国庆,你来了西安。在宿舍楼下看到你时,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多月没联系。

和你吃了晚饭。依然是你为我挑葱。想到这一幕我依然很想哭。你问我过的好不好,又说我瘦了。好像一个多月的空白没存在过。

我提了分手。你顿了顿,继续为我布菜。最终,分手不了了之。次日,你带我逛了西安。没错,你带我。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已经在西安呆了三天。你比我,还要熟悉西安了。

你走的时候不让我送你。因为我糟糕的方向感,你怕我从此迷失在机场。某些事,我从来拗不过你。

(四)

2013年2月14日,农历正月初五,习俗上还在走亲访友。

那天下雨,你说在我家小区门口。我拿了伞匆匆往家赶。远远看到你傻傻地捧了束花在雨中等。一米八七的大个子使劲往屋檐下躲。不知怎么,我有点不敢下车。

那晚吃完饭,你送我回家。还是那条路。我们走过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它的每一盏路灯,路边每一个石凳,都没变过。整整六年。你走过我全部的喜怒哀乐,你在我青春期的每一个回忆里。

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并不爱你。

(五)

曾经我习惯你对我好,习惯生活里有你,习惯一回头你在。在西安的半年,你不在,我偶尔失落。不知为何,却又有些庆幸。

你的爱从来都像张网,把我紧紧束缚住。犹记得和你在一起,是你生日,朋友们起哄,那么多双眼睛,我答应了。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质疑我的决定。六年了,那个声音越来越大。

(六)

我渐渐对你冷淡。不接你电话,不回你短信QQ微信。你托同在西安上学的朋友带话给我,我避而不见。我生日的时候,你寄的礼物我也原封不动地寄还给你。我只想从你生活里消失,不再见你。当时,我就是这么决绝。

五一的时候,我决定去上海。我欠你一个明白。

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给你电话。你见到我时笑得有点勉强。你是最懂我的。如果可以,亲爱的,希望你从来没有遇到过我。

那天,上海天气很好。难得的晴天,难得的没有雾霾,难得的我在你身边。你像从前那样为我点了咖啡和提拉米苏。咖啡上来时你不断地为我加糖。你有些慌,加了四包。我向来只要三包。我知道你在等我开口。

(七)

来之前,我想过很多说辞。可真见到你,却突然开不了口。你像从前一样看着我,眼底却布满了痛苦和彷徨。

“我二十了,你才十九。你还会遇到许多女孩。爱你的,对你好的。你值得更好的。别为我浪费时间了。”你惨然一笑,放下勺子只一句“我恨你”就起身离开了。走之前,你还是买了单。

(八)

静静地吃完三份甜点。然后看着刨冰底部一点点融化,轰然倒塌。突然觉得心里空了很大一块。

我欠你这辈子都还不了的深情。

我本就是一个自私至极的女子,汲取来自于你的温暖,却从不返还。我不爱你,却又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给的爱情。你装不知道,我也乐得装傻。可是,梦该醒了。我终究不该再耗着你。

(九)

我曾有过全世界最好的爱情。我把它弄丢在时光里。我会怀念,但从未想过再次拾起。

我只希望你,已经找到独属于你的、真正的爱情。她爱你和你爱她一样多。你们彼此相爱,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地随着时光,徐徐老去。

所以,祝福你!

若我再次遇见你,以微笑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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