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鹅毛雪花簌簌地下着,夹杂着北风,仿佛是天上洒下的棉絮,然而多了丝丝冰冷的触感,不过一个晚上就覆盖了万物,第二天清早起床,人们推开窗户看到外面,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嚯,好大的雪!”
窗外平常见惯的景色此时也已不能分辨,哪里是路哪里是桥哪里是草地已经没有清晰的界限,所有一切都是一片白茫茫。慢慢有早起的人们出门,或是上班或是上学,或是散步锻炼身体――有毅力的人会做的事。不过无论有什么目的和目标,在这个大雪天气都需要改变交通方式,自行车骑不了,公交车暂时不通,因为路面雪厚结冰还未清理,那么怎么办呢?
步行呗。一年到头可能只有下雪时能见到这种景象,浩浩荡荡的人群顺着马路慢慢行走着,这种路,想走得快也快不了。大家也有自信,这种天气,就算迟到一会儿半会儿,也算情有可原,没人会计较。
习惯了喧闹高效的快节奏生活,此时在厚厚的雪地上用脚踩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突然涌现出有一种特别的踏实感,心情也慢慢放松,不考虑平时工作的紧张和催促,享受难得的悠闲和静谧。看着身边来往的行人,有相互搀扶的老人,有挽着手说说笑笑的夫妻,有保护孩子去学校的父母,还有不安于老老实实走路的淘气孩子,三五成群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路欢笑,偶尔摔到雪堆里也不恼怒,反而高兴地哈哈大笑。
雪,带给了人们欢乐。
坐到屋子里,看着漫天飞雪,想起了白居易诗词“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短短几句小诗把赏雪的情景描写得淋漓尽致,读者看着文字就能感受到焙酒和火炉的温暖。画面跃然纸上:天降大雪,房门紧闭,屋外冰天雪地,屋内生好了红泥小火炉,炉子上热着滚烫的酒,知己三两人围炉而坐谈天说地,吟诗作对,说得高兴处开怀畅饮,多么痛快!可惜酒与火炉易寻,而知己难寻。
小时候,天气寒冷,雪多冬长,温度比现在低,家里又没有暖气空调之类的取暖工具,每到寒冬都觉得冷入骨髓。那时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大人们不舍得总给我们买新棉衣,农村的外婆一手好针线,提早就开始守着碳盆一针一线给我和哥哥表兄们做棉裤棉袄和棉靴。她给哥哥们选蓝色料子,给我选花色料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天,费了多少心力,终于每个人都有了一套全新的棉衣和棉鞋。不懂事的我们高兴地要穿,妈妈总会说留到春节才能穿新衣服。
大年初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新衣服放在床头,满心雀跃地穿上,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后来家庭环境慢慢好转,我们也慢慢长大,发现手工做太费事,而且棉鞋都是布的,下雪下雨还不防水,倒不如商店买的解释耐穿,外婆年纪也渐渐大了,就再也没做过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感悟也慢慢深刻,外婆对子女晚辈的爱都包含在一件件棉衣,一双双棉鞋里,这份感情让人难忘。
在北方,过冬天必须要有雪是很多人理所当然的诉求。如果哪一年一直没下雪,人们聚在一起聊天时就会讨论“今年怎么还不下雪”“天气反常,今年竟然没有雪”。就像春天必然有鲜花,秋天必然有果实,夏天必然有烈日,没有雪的冬天能称得上真正的冬天吗?及至有了雪,仿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可能不久后会有扫雪和交通的烦恼,可是,人生不就应该好好把握当下吗,好好享受一段踏雪寻梅的路程也是另一种别样的幸福吧,这种美好会深植于我们的记忆里,开花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