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按照二手经验养的。
还没吃过猪肉，能套用的模式自然是自己父母那一挂；加上跟相似经历的朋友之间交流；看书，照着书养。
所以老大从小学钢琴，跳舞，骑马，踢球，中文，游泳，生怕一步错步步错，输在起跑线上。
到老二了，有了些亲身经验，也发现娃跟娃之间是真不同。
结果老二到初中之前没正经学过音乐，这在亚裔娃圈算有点奇葩的存在。
初中音乐必修，要从乐器和合唱之间选。他选得也很简单直接：“姐姐当时选的萨克斯风，那就萨克斯风吧。”
从零开始启蒙，还赶上第一年隔天才去学校。三个月后，连怎么拿放乐器都是根据自己的直觉，没有得到细微经验的传授。我坚持找到能面对面的私教老师，也只能相隔六米上课。
这么个起点，八年级的时候考进了Junior All State Band。这是他姐当年自觉根本不够水准去试的选拔。
看练习时间，他完全不如他姐勤奋。但他对音乐是真上心，休闲的时候自己看很多感兴趣的相关视频。从没有上过乐理或者乐史课，却可以跟圈子里的老师同学津津乐道地聊相关内容。
练琴的时间每天不超过半个小时，太累的时候会完全不练。 只是练琴的时候是真知道自己想练什么，为什么练。
我有一个目标：十八岁之前，让每个孩子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什么事都可以，唯一的要求是需要经过多年的努力。
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向，我陪伴经历一路的艰难险阻。达到什么高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体会做一件事的感觉：经过漫长的磨砺，突破一层层境界。如果需要，也可以喊停。当握住成为习惯之后，放手也会挣扎。
这件事，说“试试”和“够了”的人，都是孩子。这两句话之间，有好些年。
老大是游泳，老二是音乐。
至于老二以后会不会以音乐为生，是他的选择。智商又不低，选的终归是自己想要的。
私教老师说，在他的学生里，以后在会音乐上走一段的，最有可能是老二。
倘若真以音乐相伴一生，或许富贵无缘，应该会很多快乐的日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