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分科
天空中黛云密布,氤氲不开,被风一吹,叆叇的云层渐渐扩散。宛如泼了墨的宣纸,随着时间悄然无声地逝去,墨韵才慢慢洇开。窗外下起了雨,雨好像落地挺忙碌,你推着我、我挤着你,树叶被打地沙沙作响,窗户也簌簌有声。风携带泥土的芬芳,又掺杂着社会的腐味,似乎多了点沧桑的触感。河畔蕖浦的鱼儿稍稍探出光溜溜的脑袋,泛泛嘴唇呼吸空中紧凑而清馨的气息。水面波光粼粼、涟漪不断,映照着云霭婆娑摇曳的苍穹,两者相交辉映,不分彼此。路上的行人在这苍茫的雨中,行色匆匆,渐渐消失了他们的踪迹。但最可爱的还是那个鱼儿,它光溜溜的脑袋被雨点打个正着。风劲夹杂着雨点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的罅细中溜进屋内,雨点打在书上,锵锵有声。那个男孩没功夫理会这件小事,因为他怕稍微地不注意都会输了这局牌。等他赢得这局牌的时候,他的书已经是泪水斑斑了。何况对学生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教科书,所以他并不在意书是否被淋湿。
今天是学校学生分科的大日子,老师都去会议室开会了。他们难得有如此良机,可以尽情地发泄一下情绪。他们不知道怎样消遣,反来复去就觉得打牌最合适——参与的人又多,热闹不说;而且还可以开脑益智,何乐而不为呢?打牌最快乐的就是有赌注,越大越好;最不快乐的就是一家人在那漫无目地乱打,借此来消磨时光。起先,他们都为打牌的赌注争论不休,有说打牌赌钱有损学生的形象,而且学生在上学期间并没有多余的钱来消遣,家长给的钱都是有数的;如果不幸输了的话,生活就难以为持;为父母鉴、为个人鉴,还是没有赌注最好。但这个观点很快就被别人推翻了,而且推翻的那个人很好地提出一个有腿毛的人既同意又佩服的建议——他认为赌钱不符合学生的身分、学生也没有多余的钱是不假,但是打牌没有赌注,仿佛是拉完屎不擦屁股,没能尽善尽美,所以他把赌注定为身上的腿毛。他的意见刚提出来就得到了一些没有长腿毛的人的强烈反对,因为他剥夺了没有腿毛的人的平等权益——最后他的提议还是被大家既同意又佩服地接受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腿毛,他以自己的利益换得了大家的认可。开始,他们都为这个奇思妙想佩服得五体投地,打牌也打得相得益彰。可是没有多久,他们会为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争执不休——不是你输了给的毛没我输了给你的毛实惠外,就是“你是不是身体有病啊!怎么腿毛又细又短又黄又卷的!是不是身体发育不良啊!人不能耍赖皮啊!愿赌服输,你输了就得给我最好的”。他们的话,仿佛是说那个人的腿毛是千年狐狸的皮毛,可以集腋成裘。打牌的后果就是纸屑满地,带来了争吵、喧哗、脏乱,俨然柏杨笔下的中国人。
一个女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更准确地说是听不过去——因为他们打牌地争吵声影响到她们的谈话。所以,她必须压制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从而维护自己讲话被别人听到的权益。
这个女生生得并不尽善尽美,恐怕连她自己都看不过去,因为她常告诫别人说:“我长得并不丑,只是身体胖了点而已。”她身体的海拔并不高,体形相当臃肿,脸像被别人刻意用手捏过了一样,显得特别的红,而且红的不能让人恭维称赞。眼睛要好看的多,可惜她犯了大多数女生都容易犯的错误,把如此天生好看的眉峰画成了兔子尾巴,而且还秃了一半。鼻子在这张丰满的脸上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显得特别的小,好像苹果上趴了一只蚂蚁。如果以鼻子为参照物的话,那就是蚂蚁上“趴了”一个苹果。但是,她的嘴要薄得多,像是出生时上帝忘记让她长嘴,最后又怕她吓到更多的人而赶不上工期,才草草找张纸贴上去的。总之她的样貌不是女生追求的那样。在远处看,她像一块蜡熔化形成的模样。她的名字叫秦红,有韩红一样的身材,可惜她没有韩红的歌喉。别的同学常在背地调侃她,说:“有韩红的病,没韩红的命。”和她讲话的那个女生要好看的多。她有现在女生所追求的骨感身材,可是脸上有几点不争气的麻子,成了相貌上的最大瑕疵;眼睛略小,笑起来不能看到自己的开心——当然了,有时候看到别人的痛苦也是一种开心。
对女人来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少女时期阅读大量的言情小说,以此来增加自己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最好是像书中所描绘的一样,邂逅一个既帅又有钱又爱自己的王子。所以,她们的少女时期都是由言情小说串联而成的,她们愿意沉溺在虚无缥缈的爱情当中。她们对言情小说无所不看,不仅看现代言情,而且横跨鬼古(谷子),像什么《杨贵妃不洗澡,唐明皇还会爱她吗》、《阎王与小鬼的罗曼史》、《如果有下辈子,我会爱你的》。她们不仅读,而且看完之后还要探讨主角的命运,交流彼此之间的心得。相传有人曾把书店的言情小说看完过。这样的奇闻轶事当然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去考证它的真实与否,至少正常的人不会,所以兹事还是可信的。
秦红成功制止他们打牌的喧哗声,然后继续向身畔的女生道:“雨什么时候能停,下得人心烦!”
陈丽敏不以为然地道:“不会啊!雨像断了线的珠帘,很美!而且欣赏雨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说完看着雨赏心悦目地笑。
秦红看不贯她的不以为然,本想说:“就不知道下雨有什么好,到处湿漉漉的,满地都是水。”而她却不屑地道:“唉哟!不简单,我们的才女果然不同凡响,对下雨这样的小事情都别有情趣。像我这样的粗人只会看雨,哪配‘欣赏’啊!”她刻意把欣赏加重成份,说完假笑来缓和语气。
陈丽敏不介意地道:“听说上帝在造人的时候,原本男女同体,但事后又感到这样做人间的爱情太过于单调,不会跌宕起伏、缠绵悱恻、轰轰烈烈,而且人类对于唾手可得的感情不会倍加珍惜。结果他把人一分为二,让他们经历千心万苦,在茫茫人海中彼此之间苦苦寻觅。接受上帝的精心考验后,他们才能找到彼此心仪的另一半,从而更好地爱护对方。”
秦红茫然地道:“这跟下雨有什么关系呀?”
“噢,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下面的了——”陈丽敏腼腆地笑,继续把言情小说中看到的内容发挥地淋漓尽致:“上帝开始也为他的奇思妙想感到自豪,但事后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于残酷。于是他把那些相爱而不能偕老的人在死后化作雨水洒下红尘,用来警告后人,希望人类可以彼此相依相爱。所以,我才觉得下雨是一种伤感的情趣嘛!”言外之意中东地区就没有得到上帝的爱,而洪水泛滥成灾的地方才是上帝爱的泛滥。她不知沙漠地区也有爱,据说情人彼此之间想念一次,上帝就会洒下一粒沙,结果就有了沙哈拉。
秦红的思绪被唤醒,缓缓地道:“我也看过这个故事,可是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不过,你说的很对。”
“你对你的那位有什么要求啊?”一阵沉默之后,陈丽敏突然地问。
“我的要求并不高——他不要太帅,也不能太丑,最好和谢霆锋差不多,而且一定要有钱。”秦红毫不害羞地道。她的话仿佛是官员应该贪污一样自然,说完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当然了,每个人都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谁也不可以随意抹杀。柏拉图还著有《理想国》,托马斯·莫尔也有自己的《乌托邦》,何况万户还想坐火箭上天呢。可惜的是,她那天上课睡觉,没荣幸听到语文老师在课堂上的箴言:“不是韩红歌唱的好,恐怕嫁人都难。”其实这句话不对,因为在中国女人是不愁嫁人的,不论她长的有多么偷工减料、抑或浪费材料,只要她愿意。
“你很喜欢谢霆锋?”
“对。他长得太帅了!”
“他结过婚!”陈丽敏感到诧异。
“没关系。”秦红大度地回答,然后道:“他还有儿子嘛。”
陈丽敏对她的话茫然地无话可说。
秦红笑道:“不要紧张。我是逗你玩的。”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喜欢老子不成,转而喜欢他儿子呢。”说完看看她的脸,表示她不配。
“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很丑?”秦红似乎看穿陈丽敏的潜意识,开门见山地问。
“不是。你长得很好看啊——我认为。”陈丽敏吓了一跳,想这也能看出来,说完心都发虚。又不好直接说她长得丑,或者怕她自卑,撒个美丽的谎,毕竟还是有人爱听谎话的。
谎话这东西就好比魔术表演,虽然都知道是假的,但还是有人愿意花钱买假看的。《大话西游》里说:“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孙悟空活一万年兴许是可能的,所以这句话对孙悟空来说并不是谎话,至于真心不真心就不知道了。而陈丽敏这句话肯定是假的,并且不真心。不过这句话有两层效果:一是,你这都不算丑,我就是美女了;二是,起安慰作用。《为君难论下》中说:“谀言顺意而易悦,直言逆耳而触怒。”虽然古人教导我们要说真话,可是假话也有好处的时候。听说一对夫妻有矛盾,他们的儿子就买一束玫瑰花送给他妈妈,并说是他爸爸让他送的;然后买一块手表送给他爸爸,并说是他妈妈让他送的,结果晚上夫妻互相道谢,和好如初。以前也有人赞扬过无知和欺骗 ,阿纳托尔·法朗士就说:“无知乃是人类社会幸福的必然条件,必须承认的是在大部分时刻,人们把这件事做得很好,我们对自己和其他人几乎完全无知,无知造就了我们的宁静,谎言则创造了幸福。”
“我也不认为我长得丑,只是太胖了,减肥也减不下。如果现代人能有唐朝人的审美观点就好了。”一个人听到别人夸奖的话,高兴的会忘乎所以,不会考虑它的真心与否,特别是名不符实的时候。秦红就是这种人。
“有唐朝人的观点有什么好,还不是封建。”
“唐朝人喜欢胖的女人,杨玉环这么胖在唐朝都是美女。如果她来到现代社会,恐怕花就‘不羞’了吧!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跟我又没有关系。”陈丽敏听起来像说自己是无知,没好气地道。
“跟你没关系,你就不知道,那你上学跟你也没有关系。”秦红毫无逻辑地道。
“怎么没有关系,上学我可以充实自己。”
“那知道过去,我们今天讲话就用的着。没关系,有本事就不要讲话!”
秦红和陈丽敏弄得是不欢而散,尚书晨和楚彦恨不能拍手称快。
尚书晨和楚彦坐在秦红和陈丽敏的前排,天天恨透了她们,怪她们上课讲些无聊的话,为青年不求上进不说,还要殃及自己学习。再加上他们对言情小说天生反感,爱人者及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胥余,秦红和陈丽敏首当其冲成了胥余。他们背地里向老师打报告,夸大其词,添油加醋,说她们上课讲话耽误自己学习。老师起先还制止她们的说话,可是久而久之,老师也懒得问津,她们仿佛成了会说话的垃圾。一个人与垃圾在一起生活久了会发现清洁工的伟大,所以书晨做梦也会梦见自己成为清洁工。这次她们闹翻,尚书晨和楚彦期盼已久,高兴得不已乐乎,以前的不快悉数烟消云散。
分科对尚书晨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两者之间只能择优录取,而恰恰不巧的是他在两科之间都是半斤八两,优劣并不明显。为了分科,学校特意考试测验学生的文理能力。书晨除却数学考了九十分,尚可满意外,英语最让人头疼,只考了四十分,而其它几门课也只是在及格线上徘徊。尚书晨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是学文科好,还是学理科对,打电话向千里之外的乃父请教,父亲大人给的答案是让自己决定。看看别人的理科分数比自己轶过几十分,都学文,所以自己选修文科。理想中自己学了文科,应该前途似海,道路光明,而自己的英语又差得惨不忍睹,深怕自己学文科之后跟不上,寒窗苦读十几年的辛酸全白废了。思绪万千,还是不能决定,最后老师给出建议,于是学理。学理算是定了,可是心神总是不凝,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尚书晨向身边的同桌兼好友楚彦借本韩寒的书看,看到一半向楚彦道: “中国多出几个韩寒就好了。”
“每个人都想成为韩寒,可是中国只有一个韩寒。”
“你说的也是。”
“在中国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真难,虽然老师常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有独特思想见解的人,可当我们思想和传统思想相抵牾的时候,不论对错,我们又得改变思想,不然别人都把你看作思想偏激的人。”楚彦感叹地道,似乎做人很难,特别做一个别人认可的人。怪不得《左传》中说:“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在中国,有思想的人改变思想,没思想的人掌握思想。从古至今概莫能外,李贽的离经叛道不是到明朝以后才被肯定嘛;除非你有陶渊明的气魄,可以不受羁绊,逃出樊笼,不过你得‘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了。”
“《一九八四》中说:‘巡逻队倒无所谓,思想警察才是真正让人头痛哩!’”
“小声点。”尚书晨谨慎地道。
楚彦不解地问道:“干什么?老师去开会了,今晚不会回来。”
“我不是说老师来了。你知道吗,上一次讲这些,我被别人骂成神经病。”
“哈哈!你不会学唐寅说:‘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尚书晨肚里撑船道:“懒得和那些无知的人计较。”其实尚书晨当时还不知道这句话。
“好,不说了。你继续看书吧!”
尚书晨把书又看了几页道:“韩寒的书写的越来越不好了。”
“还行吧。”
书晨踌躇道:“我感觉他的后期作品没前期写的好。”
楚彦道:“你不知道,他刚出道是凭着判逆的性格写作,写的书不仅个性十足,而且内容有趣;后期的写作只是为了保持叛逆的性格,内容也就大减风采了,何况前几本书都是十几年的积攒,当然更为理想。”
“也许你说的对。”
“再不好也比郭敬明写的好吧。”
“你凭什么说郭敬明啊!”秦红和陈丽敏看不过自己的偶像被别人糟踏,戮力完成了这句话。
楚彦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成了秦红和陈丽敏的和平使者,不屑地道:“我讲的是郭敬明,关你们什么事。”
秦红鄙视说:“你凭什么讲郭敬明,你给人家擦屁股都不配!”
“郭敬明写的什么书啊,就会骗你们这些小女生——不过——”楚彦本想说《悲伤逆流成河》写的还不错。可惜这个夸奖的话还没有分娩,就被腰斩了。
“你说人家写的不好,怎么自己不去写。”秦红鼻孔里怒道。
楚彦反驳说:“我说他写的不好,我就去写,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何况你天天看那些言情小说,也不见得你去写一本。”
“我没说那些言情小说不好——”
“郭敬明是不是又要炫富了——我左手垮个LV,右手拿个美宝莲。”楚彦自以为自己与她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河水偏偏漫到井水里了,不禁逼尖声音扮女人抢道。
秦红冷冷地道:“你想拿还拿不上呢!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讲葡萄酸。”
“我又不会剽窃别人的书来卖,当然没钱买了。”楚彦说完假笑来装腔作势,不过这笑到半空就碎了。
“那也比韩寒好,上学成绩差就骂教育制度有问题,我看是变态。”
“他变态也比郭敬明长得好看。”楚彦故意咬住一处不放。
“你口口声声说别人长得丑,没尿也拉泡稀屎照照你自己长成什么样子。”
“长得丑不是我的错。”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喽!”秦红得意地道,心想这句话紧密的无懈可击。
楚彦设个圈套,没想到秦红这个笨女人一踩就中,不禁得意地道:“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出来下人更不是我的错,因为我也经常被你吓!”说完恨不能把这妙手偶得的佳句发表出去。
陈丽敏抛弃故仇,为秦红鸣不平,向楚彦摆个空城记,道:“你牙缝里有韭菜。”
楚彦感到莫名其妙,单纯地回道:“不可能,我今天没吃菜。”
陈丽敏装作恍然大悟之状,说:“我知道了,你是说菜是昨天残留的记念喽。”说完和秦红斜肩谄笑。
楚彦听出话音,恨不能和陈丽敏同归于尽。尚书晨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是奉行孤立主义的美国,只要战火不烧身,就可以独自享受事外的快乐。尚书晨感觉他们就像世界杯期间的球迷,会为各方的球员打得头破血流;又好像主人的两条狗,往往主人还没有动手,狗就咬得不可开交了,想到此处不禁哑然失笑。
秦红不放过这个笑,把它做了化学分析,向书晨道:“一看就是坏笑。”
尚书晨辩解说:“我是发自内心的。”楚彦看到矛盾转向尚书晨,感到如负重释。
“那就是发自内心的坏笑。”秦红进一步道。
“你怎么知道?”尚书晨和气问道。
秦红意外书晨有这么好的脾气,仿佛她的炸弹仍在了无人区,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炮弹。接着,她又换一个方向开了一枪:“没见过狗嘴里能吐出象牙的!”
尚书晨拿出柏杨道:“一个没有高尚情操的人,永远不会相信别人有高尚的情操,也不会理解别人有高尚的情操。”
“以你之无理对我有理之理,我自觉理亏,故此我怨你无理亦有其理。”秦红注定要与尚书晨针锋相对。
尚书晨不知道她拿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话来骂自己,故意把身体靠近楚彦,悄悄对楚彦耳边说了几句除了他们自己恐怕连上帝也听不到的话,说完和楚彦恣意大笑。
秦红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心想一定又是骂自己的,然后她对尚书晨怒不可遏地道:“你们又要讲什么屁话了,可不可以讲出来臭臭大家。”
“你说我讲的是屁话,你闻到臭味了?”尚书晨不急不忙地道。
其实尚书晨对楚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大笑,果然这一招一试就灵。当两个人激战正酣的时候,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对方也会把它听成又痛又痒的话,而且这无关紧要的话杀伤力比骂什么都厉害。这好比武侠小说中的人物中外伤十天半个月就会好,而中内伤就得百八十天才能痊愈。
秦红抓住机会不放,没好气地道:“闻到了,要不然怎么知道你讲屁话臭人。”
“你闻到的臭味并不是我讲的话臭,而是你鼻子下面有一个大马桶,当然臭气熏人了。”书晨说完得意地笑,感到自己终于把她说倒,收获不浅。
秦红以往与别的女生对阵,只赢不输,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船,又不能直接认输,只好强颜欢笑,道:“是吗?这么说你不也是鼻子下面有个大马桶。”
书晨对这句话不易分辨,只好默不作声。幸好有个同学来告诉他说,老师让他去班公室一趟。
第二章:四月芳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