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棒棒》:“只怪自己懂事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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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看一个纪录片《最后的棒棒》,记录的是在山城重庆一些社会底层人群(山城棒棒军)的生活现状,整个纪录片看完,我瘫软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感动有悲伤也有无奈。现在这个已经进入高速发展的时代,还有这样一群人蜷缩在阴冷的城市角落,仿佛与周围的车水马龙有点格格不入

片中几个主角:老黄,老杭,老甘,河南……,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不同的故事,有的是为了多挣些钱给孩子减轻负担,有的是为了生计背井离乡,在一个城市破旧的角落,一住就是十几年,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可他们早已经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一群曾经互不相干的人,在破旧的阁楼里碰撞出锅瓦瓢盆的烟火气息

片子里有太多让人心酸的场景。老黄跪地帮人从茅坑里捞出杂物,拿出来后手上留有粪便的污垢。“河南”打牌输光了借来的钱,没有多余钱多年,准备年货时只买了几把面条,两斤鸡蛋,还有十几个馒头。老甘“失业”期间,靠着几个光碟维持精神食粮,把刘三姐看上几百遍都不厌烦,自娱自乐嘴里还嘟囔着“刘三姐真好看”。一直想着六十岁之前存一万块钱,回老家风风光光过六十大寿,可在六十岁来临时还是没有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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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那些人中,能过上如此心酸的生活,并不是因为他们懒惰,相反他们比很多人都勤劳。只是他们靠一股蛮力行走江湖,或者靠赌博去决定自己的命运。当然,最后这些都改变不了他们贫穷的事实

老杭辛苦挣的钱三番两次被偷或者被骗,每次发生这样的事后,都要重新再来,一点点挥洒汗水换来微薄的回报。一张蜷缩在破旧钱包里的一百元假币几次想要处理掉,要么被骂要么差点被打,最后在被一个女雇主识破的情况下,甩给他一百元真币,说到:“我并没有给你假币,当做公益了!”。老杭呆木的表情立在那里,有无奈也有惭愧。这不是他本来的人性,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但是现实让他别无选择

六十五岁的老黄在长期超负荷的劳作下,再也扛不起逐渐脆弱的身躯,高血压,脑梗使得他半边身子好几次不听使唤的往一边倾倒,不敢去医院,因为害怕花钱,其实也没有钱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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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瞬间只是他们心酸生活的一个缩影,在他们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并不是他们是守财奴,因为挣钱对他们来说太难,每一个生活细节都要精心细算,生活品质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荒唐的名词

有两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一个是自己开米店的老曾头,已近花甲之年。年轻时给别的米店抗大包,几十年日复一日背上肩负着米袋的重量,脊背早已经被压弯。六十多岁时和老板发生了争执,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在巷子里开了一个米店

自己当上老板经营米店后才发现挣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艰难,只怪自己懂事太晚

另一个场景是老黄得病以后,日渐虚弱的身体已经让他无法再扛起棒棒去挣那份血汗钱了。他尝试过很多,有一次倒卖废品,没有耗费多少体力的情况下,十五块钱投入换回来一百零五的收入

老黄兴奋的说这是有生第一次感觉挣钱这么容易,但只怪自己懂事太晚

“只怪自己懂事太晚”,这样轻佻的话对于他们用生命来换钱养活自己的人来说多少有点残忍。可事实就是这样,动物世界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了人生的“低水平勤奋”当中

在你我身边,像这样的感叹还有很多,当时不知道去穷则思变,过后又痛恨自己的愚蠢,到后来慢慢怀疑自己的人生,妥协于命运的安排

每年都会有几百万人去挤公务员的门槛,有的幸运儿挤了进去,有的跌倒在门口,转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扬言明年还来!

他们想要安逸的生活,想要脱离动物世界的竞争。像迷失的麋鹿看到凶猛的动物就奋力奔跑,找一个平静安静的地带

他们本来有能力能够在人世间留下更深的印记,可最后选择的生活方式还不如棒棒们来的精彩。或许他们有一天厌倦了体制的约束,认为“只怪自己懂事太晚”,可到那时就真的晚了

年轻的时候努力去犯错,尽量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或许伤口愈合后你比同龄人都要“懂事”

向那些为城市默默付出的阶级底层人群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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