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苹果

      我是一只苹果!

      看着兄弟姐妹们一个又一个地被一只戴着手套的人手从树枝上提溜下来,我哭着、闹着不愿离开树枝,树爷爷无奈地摇着头:“孩子,去吧,不要留恋,长大了就该去远方,苹果就该有苹果的用处!”

      感觉离开树爷爷已经好久好久了,好想他!这段日子,每天眼睁睁看着太阳照进房间又溜走,我默默地记了记,大概今天应该是我躺在这里的第8天了。

        一个瘦骨嶙峋、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每天坐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对着我瞅来瞅去,边瞄还边用笔在一个架子上涂涂抹抹?他脚的旁边摆着大大小小、高高矮矮、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连续10个小时的看我?这是在干啥呢?难道他在调制毒药?难道他要把这些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调制成毒药涂在我身上?!

        在家的时候,听妈妈说过我们的祖先被一个神经兮兮的、妖艳儿的女人涂上“砒霜”之类的毒药,诱惑一个可爱女孩吃下,结果那个女孩被毒死了,幸亏后来有7个长得很矮的人和一个很帅的王子救了她,但那只是传闻啊,哪有人吃了毒苹果不死掉的?我可不愿意我的用处就是去害人!恐惧像只小刀一遍一遍地袭击着我的苹果核。

        我瑟瑟发抖地闭上了眼睛,嫉妒地想,命运啊,你太不公平,同是苹果,为啥我那调皮的祖祖祖叔公命就那么好?

        爸爸说他从小就很调皮,总喜欢搞出些动静,主动地和周围的苹果碰来碰去,常把周围的苹果弄得鼻青脸肿,还搞得大家经常休息不好,很不受苹果群的待见。有一天,他看到树下有个男人,靠着树打盹,睡得正香,他突发奇想,来个恶作剧玩玩,于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来了个自由降落,挣脱了大树的怀抱,端端正正地砸在了男人头上。结果,这个男人因为叔公的顽皮,发现了万有引力!叔公也因为这次的“卓越”贡献被我们这些后辈们记了几辈子,人们还亲切地叫他做“牛顿的苹果”。

        哎!苹果与苹果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我为啥眼看就要变成一只害人的毒苹果了呢?不知道他是要害谁,难道他想自杀?

        我该怎么办?逃?我好恨自己没有一双腿?用滚?这是我们苹果家族最擅长的旅行方式,但是谁能给我个原动力啊?我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但我却连手都没有!树爷爷还说苹果就该有苹果的用处!我真没用!真没用!

      “啊!太棒了!”突然,面前这个男人丢掉手中的笔,迅疾地大叫一声从位子上弹起来,取下架子上的夹子,拿着一张比我大几十倍的纸,三步两步窜到我旁边。

        他要下手了吗?我敢肯定当时如果有人能看到我,绝对认不出我还是一只红苹果,我已经吓得褪色了。我赶紧闭起眼睛,等待着毒液涂上身体的时刻。

        滴答滴答,房间里安静地只听得见墙上钟摆的声音,咦?怎么没有动静?我慢慢地、轻轻地虚起眼睛,面前这个男人拿着那张纸,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瞅瞅纸,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一阵风飘来,那张纸迎风招展,正好晃到了我的眼前,哇!上面一个红彤彤的、圆鼓鼓的果子,对了,好像肚子上面有个米粒大小的斑点,帅气地躺在一个扁扁的、刻画着金属花边的、蓝色的陶罐旁边,桌上还有各色的花卉搭配,画面的背景是土地和天空颜色的混搭,真像我家乡那自然、质朴的色彩。

        那是我吗?是我是我,我的苹果核突突地跳着,那是我曾经看到过无数次的兄弟姐妹们的样子,此刻纸上的我,就像是躺在花丛中呼吸着家乡的清新气息,看着顺眼极了!

        原来,这个男人给我画了像。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叫保罗·塞尚,后印象主义画派画家,他还是“现代绘画之父”。据说,他给我画的像,现在还挂在卢浮宫中,供世人观赏呢!

        我是一只苹果,但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苹果!

图片:当然不是塞尚画的,是我画的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禁止转载,如需转载请通过简信或评论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