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在读初中。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年轻第一次开始想为自己做些什么,并且很认真的在烦恼。那之后又过了好几年,一直在烦恼,但是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
初中是在省城的私立中学读的,除了花了家里很多钱以外真的没有学到什么本领。后来像逃一样的考回老家的高中,觉得生活任然暗无天日,每天抱着一些自命不凡的幻想意淫自己的伟大,终于,成为了一介路人。
也可能是沉沦了太久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高三那年终于想要为自己做点什么了。于是第二次来到省城学画画准备参加应届的艺考。正值秋天,才下火车就冷得我把头缩了缩。南方的秋天除了冷之外没有任何诗意,至少我觉得是这样。就像我总把自己的平凡和怯懦怪罪给别人,认为自己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仙。至少我是这样觉得。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苗苗,是美术集训地方的同学。齐肩的黑发稍稍内扣,嘴角向上翘着,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四目相对,她没有说话,我却慌乱得像个孩子。“那个,老师让我们去抬画板。”说完她抿抿嘴,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啊!好!” 天啊!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像发情的鸭子。她似乎没有在意,走在我前面,我就这样跟着她,平凡得就像一个遛狗的漂亮姑娘一样。
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就像我自视甚高的认为她会来和我搭话。就像我们只不过是一起抬画板的同学。那之后我每天幻想和她的旷世爱情,她甚至成为了我的力量,为了臆想出来的爱情我每天都画得很晚,为了臆想出来的人生仿佛自己都变得不凡。当然,直到最后艺考完了她都没有记得我的名字,就像我也记不得剩下的四百多个同学的名字。
这个故事很平庸,可能因为我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故事里的我就是我自己,但是并没有什么漂亮姑娘领着我抬画板,我培训的地方也没有要两个人抬的超大画板。就像故事里我臆想爱情,现实里我臆想故事,总在臆想。
我不甘心成为路人,但是太多的不甘心让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厉害。我尝试抱着幻想让自己过得好受一些,当然我也知道这样做只不过是把刀口涂成彩色然后系上丝带,让它看起来梦幻一些。当生活把它举起刺穿你的心脏照样不能改变什么。我把自己平凡的理由怪罪给别人,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假装这些都不是自己的错,假装自己只要努力还是会有希望的。
所以我羡慕内心强大的人,羡慕他们能直面自己的丑陋。所以我臆想成为他们,所以我花了三个小时挤出来这不到一千字。
所以……我愿意接受自己!
所以……我要变得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