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星期天,李黎因为爸爸的同事要来家中作客,她没象往常一样趁礼拜六放学后回家,礼拜六下午放学后和袁媛一起看了场电影。礼拜天和舍友一起睡懒觉到九点多才起床。当她起来坐在床边上打着呵欠时,张蕤已经起来在阳台收拾前两天洗了晾干的衣服了。
张蕤仰着脖颈抬起胳膊从晾衣架上往下衣取衣服时,柔软的衬衫领口轻轻滑落,露出了她白皙的脖颈,在后脖颈靠下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块淡粉色的胎记。
看到那一晃而过的胎记,她心下一顿,儿时的记忆隐隐约约浮动在脑海中,那些尘封已久的画面在脑海中展现出模模糊糊的轮廓。
等她想再细看时,张蕤已取下衣服顺便拉好了身上的衣领,她低头用下巴夹着晾干的衣服领子抵在胸口将洗干净的衣服贴在身上叠了起来。
张蕤那块粉色胎记让李黎远逝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李黎想起了童年时在外婆家,邻居奶奶的那对小外孙女和小外孙子,她们同样是假期来外婆家过暑假的,三个小伙伴在一起写作业,一起撵着村里的猫和狗疯跑,一起捣鼓村里的果树,总之,每天闹得鸡飞狗跳的不亦乐乎,那个小姐姐后脖颈下方就有一块红色的蝶形胎记,张蕤的胎记看起来比记忆中邻居小姐姐的要淡的多。
“瑾瑾?”李黎激动的喊了一声。正低头叠衣服的张蕤脑子轰一声像有什么炸开似的,她的身子僵了僵,很快强迫自己调整好心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叠衣服的动作。
“瑾瑾?”李黎不死心,继续朝张蕤喊。
张蕤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李黎,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叫谁呢?”
李黎看到张蕤的反应,心下确定她应该不是童年的伙伴,首先名字也对不上,印象中的小伙伴姐姐叫瑾瑾,那个叫小弟弟叫煜煜,对,姐姐叫梁瑾。
“哦,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李黎情绪有点低落,都过去十几年了,不知道她们姐弟俩现在在哪里。
李黎起身朝卫生间走,张蕤低着头从阳台返回,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张蕤抬手抹了抹眼角。
很快到了下午,整个宿舍楼道静悄悄的,大多学生都外出逛街吃饭或相约在网吧上网玩游戏。
粟榛站在教室的窗边,手中握着画笔,眼前是一幅未完成的国画作品,画面上是山雨欲来黑云低压的场景,压抑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在她们国画系专业成绩算是最优秀的,文化课成绩也不错。还有两年就面临毕业了,国画专业的她,来自小城镇,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毕业后该何去何从,她心中没底,这些思虑常常让她感到焦虑不安。
学校每年都有保研的名额,按成绩,她刚好能排在保研的名额内,只是每个系只推荐一名综合成绩最优秀的学生,那就是说,在国画系,她的综合成绩必须要达到第一才有可能被录取,她只能祈祷自己成为第一名。这样的话继续在学院读研,将来就有很大机会留在这个充满文化底蕴的古都作一名大学教师了,未来努力像她的老师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国画系教授,蜚声画坛。
项澜庭从微机室回来后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星期天开水房也比往常早一个小时供应开水,担心大家回来晚了没热水,项澜庭两手各拎了三只热水壶去开水房打水,来回好几趟拎回来热水整整齐齐放在窗户下面。
看到宿舍里有点乱,她又拿起抹布擦桌子整理储物架,最后拖了地,这才洗了手出去吃饭。
在宿舍走廊里遇到李黎和袁媛并肩走了过来,李黎笑着朝项澜庭问去吃饭吗,项澜庭微笑着朝她们两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袁媛低声嘀咕:你们宿舍的人都挺奇怪,那个褚新月我就不想说她了,这个项澜庭看起来也挺傲气的,你给她说话呢她居然只是笑笑点个头,算什么吗。
“你错了,项澜庭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虽然性子有点冷,但为人正直,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每天早上我们宿舍都是她起来的最早,静悄悄的打扫好卫生,从不和任何人计较。我跳舞的那段时间早出晚归的,都是她帮我打的开水。但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她帮我打水的事,但我知道就是她,除了她,别人都不会这么干。当然也包括我。”李黎不好意思的朝袁媛笑了笑。
说话间俩人已到了3208宿舍门口,李黎干脆拉了袁媛进去坐坐。
“哇,你们宿舍真干净。”袁媛惊叹道。
“咱们刚碰见项澜庭,不用说都知道她收拾的。”李黎一副看吧我没骗你的表情朝袁媛一笑。
“项澜庭把水都打回来了。”李黎一拎水壶都是满的。
“我也想搬你们宿舍了,我也想有项澜庭这样的舍友。”袁媛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逗乐了李黎。
“走吧,我陪你打水去,要不再晚水房就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