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64期“初”专题活动。虚拟故事，第一人称写作，请勿对号入座，如有现实雷同，纯属巧合。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哥初中毕业。
当时，城里人太多，没那么多工作，……
我哥上学晚，初中毕业刚好16岁，那时算成人了，合符政策要下乡。
我哥下乡地方在地图上只是个点，它与外国接壤，边境线长。
它地处横断山脉南延部分，属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我哥叫王二，和《HJ时代》男主同名同姓。他下乡那个寨子是不是哪里?我哥不知道，我更不知道，我知道我哥情况，全是我哥后来说的。
我哥下乡寨子叫蛮多乡，蛮多寨；说是寨子，哪些寨子一家在一个山头，全是竹篱木房，上面住人，下面堂屋，旁边厩房关牲口。
下乡到这里的ZQ有本省ZQ，外省知zQ，ZQ没来之前，家家户户不用上锁，他们两寨之间隔着深深崖沟，两山不远，站屋前，两家主人可以相互说话，相互打招呼，“喂，....咯吃了?”
对面回应，“啊，.....还没有，你们咯吃了?”
这面又回应，“还没有?......过来玩嘛?”
对方又说，“过几天，这两天忙。”
说是过去玩，等有空，农村永远没有空，割好牛草，又要喂牛，喂好牛，要要舂米煮饭。而且两寨看起来不远，真真过去要下到山底，爬山上山；下山上山，荆刺树木又密，路是羊肠小径，没半天到不了。
zQ没来之前，这里门从来不锁，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主人只管扛着锄头出门，晚上关上门不用插销，只管睡，家里的猪，牛自行进厩，哪个兴锁？鸡，鸭家禽更是管都不管，随便栖树上，栖水塘边。主人要吃，自家认得自家鸡鸭，自己鸡鸭自己杀，不兴抓别家的。
ZQ来后，就不同了，尽管ZQ点集中居住，有带队GB管理。
ZQ点离每个山头也远，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时间一长，村民开始打失东西，今天丢只鸡，明天丢只鸭，整去整来，村民知道是zQ偷的，他们又没有办法，开始上锁，一到天黑，提前把鸡鸭赶进厩，锁上。
那时zQ点没有电，点煤油灯，村民更不用说了，他们种地相当原始，相当奇葩，“谷子种在山上，”秋收过后，在另一片山坡放把火一烧，等待下种，等雨水要来，下种，下雨不久，种子发芽，管都不管，到秋收时，只管割收打晒放家里，然后又在另一片山坡，放火烧山，等待下种。
村民煮饭还怪，现吃现舂，婆娘四五点起床，舀木盆谷子用石臼杵，一杵一杵杵到手酸，女人抹下额头汗，继续杵，杵好，去谷糠，把米倒黑漆瓦罐，舀水淘两下，才抓柴在火塘煮饭，堂屋烟熏火燎，女人边凑柴边抹脸，脸抹得花处处，待饭煮，屋里弥漫起饭香，女人站起身，拍围裙上的火灰，仰脸朝楼上喊，“老馆，饭熟了，下来吃饭。”
过一会，老馆抹着眼屎，打着哈欠，一歪一倒下楼吃饭，楼板踩得叮咚叮咚，嘴里抱怨，“咋个那么早?酒都没醒。”
ZQ在zQ点，表现好才有招工机会，才能回城。
我哥其实也勤出工，肯出力，爱劳动，但是就表现不好，他下乡五年，挨自己一起下乡zQ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几个刺头，不爱劳动的，吊儿郎当的……
我哥没这些习惯啊，他还是拿最低工分，每月就那三十几块，虽然zQ吃食堂，免费，但要买日用品，杂其杂八花销除去，所剩无几。
前面说过，zQ点靠近边境，有的东西我们没有，那边有。
我哥是在一个偶然机会，他和一个刺头上山迷路，误闯边境线。
边境线尽是原始森林，热带雨林，藤箩缠挠，密不透风，他俩像遭“鬼打墙，”走啊，走啊，走着走着，像陶渊明笔下秦人，发现世外桃园:噫!咋个不远处有竹楼，还有人赶街，他们走过去，那些人又矮又黑，好奇望着他们，他们说那样?他俩一句听不懂。
我哥身上装有几十块钱，他们知道水果糖啊，塑料纸包着，花花绿绿，我哥忙一把掏出钱，举着手兴奋地抖，纸票花啦花啦，那些人眼晴一亮，两放光，他们没见过那么多钱!
那些人背转身交头接耳，说些什么?我哥听不懂，随后，像摊主小个男人搂了一大包水果糖给我哥，抓走我哥手里的钱，比比手，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好，成交，好!
他俩轮换背回那袋水果糖，那时属凭票供应，只有供销社才有卖，多少寨子一个公社。
公社才有一个供销社，还不时缺货……
我哥水果糖只在熟人间介绍，那时结婚又兴发水果糖，结婚又是人生大事，能买到水果糖就算好的，谁还管是哪个卖的?
我哥后来不止卖水果糖，他雇那刺头帮他背货跑腿，每转给他十块钱，十块钱，半袋水果糖啊。
我哥开始倒雕钢打火机，倒双S表，都是那时结婚必要的时髦货。
后来zQ都回城了，我哥也分工了，一家集体制木材厂，工资三十多块，他咋看得上？我哥没去，做起了当时最早的个体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