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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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的少年,仅存在回忆里。那里总是朦胧一片,事物像是蒙了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

回忆朦胧不清,就给自我欺骗提供了机会——石黑一雄《群山淡景》

一个片段

夜星璀璨,轻抚过林海的风有着今夜独特的魅力。她墨色的长发随风飘动,轻快的步伐在浓郁的夜中流淌出片片的月光,黛色的眉角如远山般棱角分明,雪白的手腕栖息着枯萎的雪的精魂。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美。

在她湛蓝色的眼眸里,在青葱般的指尖,在耳畔,在她轻轻扬起的嘴角,在微微皱起的眉间,在裙摆,在她抚摸过在她停留过的任何地方都仿佛有夜的精灵,它们吸引着所有的目光,但你无法长时间的凝视,它们会让你感到紧张,让你对她的美感到手足无措,让你害怕,让你感到时间飞速的流逝,让你感到自己一生的短暂,让你感到死亡。但最让你担心的是她终究与你擦肩,她终究会在时间的河流里渐行渐远,让人不住多看她几眼,默默的在心底铭记她的样子,奢求不要遗忘。

她的声音仿佛自你心底而来,清澈透明,裹挟着深秋的雨打湿你的眼眶。婉转的歌声迅速在心中结出一张蛛网,把你平静时隐藏在心底的忧郁像小虫般捕粘在上面,瑟瑟抖动。

倘若她向你走来,在逆光的晚风里。你不会希望她在半明半暗的黄昏里对你露出浅浅的笑意,更加不会希望看到那双水一样温柔的眼眸。只希望她在烟花盛开时无意回眸,而你恰就存在她所凝视的风景里。

她如天上的繁星深刻而久远,熠熠闪光。任谁在寂寥萧瑟的夜里抬头仰望,都会被那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宝石而惊叹。她的美不如太阳般耀眼,更像是小溪里一颗被冲洗剔透的鹅卵石,静静地躺在河床上。但是,天上的星星要怎样摘下来?但是,又有谁真痴痴的必要摘下天上的星星?又要悬挂在哪棵不老的树上?

一封情书

写给你

我并不清楚这封信到底算做什么,希望我的冒昧没有使你觉得困扰。

四年的大学生活即将画上句号,对我来说虽算不上圆满,但也可差强人意。我几乎每一次上课都提前去教室,印象中没有逃过一次课,不过也是为了看一看你。我浑浑噩噩毫无作为的度过这最后的学生时光,唯一可留恋与回忆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候,我自作多情的与你写这一封信,对我也当做一种纪念,纪念唯一的曙光,与你不勉强,看不看到最后都随你。

凭我天马星空的想象我与你之间也编不出任何有趣的故事,甚至我未曾与你说过一句话,最后的再见怕也是难以说出口。我到像一个隐秘的小偷,觊觎关于你的一切,但是我与你的联系怕只有一个QQ,即使把它翻了个底朝天所知的也仅仅是你平常听过的歌,喜欢的游戏,以及生活的琐事,除了那游戏我没有体验,所有的歌我都认真的听过。太过遥远的距离像是广阔的大海,我难以泅渡。本来我这单相思该是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不曾像他人吐露只隐藏在内心的箴言。但是那种折磨人的念头一直在我胸口使我胡思乱想,在某一天的时候我曾向你吐露自己的心声,那段聊天记录本想好好的保存,但最终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原因而不得,心中略微有点遗憾,时至今日我心仍难以平静,似一滴水珠落在平静水面,波纹荡漾开来,总有那么一个角落难以抚平。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拥有美好的愿望,能实现的不见得会太多,于我来说,这四年的陪伴已然是最好的馈赠,最后到来的离别也显得不那么让人伤感。

我仍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光追溯到四年之前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遇到了新的同学即将开始新的生活,心里满是激动,但也是认真的听着老师讲的各种内容,就在那时你迟到从后门来到了教室,我抬头看你,那是我第一眼看你但是却觉得那么熟悉,你在和朋友议论着什么我听不清,只觉得原本兴高采烈的心不知怎的变得难过起来,心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握住。那个时候没有斜照进来的夕阳,也不会有诗人心生遐想的逆光,我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用力的记下你的模样。我想那就是一见钟情吧(笑)。

我曾在日记里这样描述那次相遇:“如一条鱼儿轻跃出刚刚破冰的湖面,冰冷的空气涌入鼓动的腮,在难以呼吸的同时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春天的到来,阳光揉碎在空气中,被一口吸入身体,融化在冰冷的血液里”或许有矫情做作的成分,但大约就是那种感觉。

那次军训前的相遇就像是在昨天,倏忽间又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但那并不能算是故事,我关于你的回忆是细小狭窄的碎片,每一片都锋利无比,它刻在时间的中轴线上,深深的划痕清晰无比。

期间我曾想成为你的朋友,但是内向自卑的我完全找不到该有的话题(笑),拜托你推荐的动漫我都仔细的看过,以后就没有勇气再向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我无法向你仔细描述每一次看到你时的心情,或者你因为种种原因未及上课,环顾教室独独不见你的感受(如果曾经我的鲁莽目光让你不适,向你说声抱歉),那种感情上难以察觉的波动像似一层一层静谧的阳光,涂抹在盛夏青翠的树叶上,即使遇到了深秋的风霜,依然可以安然坠落,潇洒的飘零(这个比喻貌似不恰当,笑)。我甚至不回头也晓得你坐在教室的哪个角落,当我与同伴说笑着,突然变得假正经起来,多半是你从旁边经过。

现在怀念那段时光来,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不知你知否记得计算机等级考试时,我们同在一个考场,我早早的找到了座位坐下来。你出现在教室里时,我有一点紧张,也不曾想到会是这么巧,我看着你到处找你的位置,像个跳来跳去的小兔子(0.0)。当你在我前面停下来的时候,我突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顿时就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也不知道脸红了没有,看到你最后坐在我前面,慢慢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莫名的失落起来。我与你之间仍空有一个座位,它的主人似乎迟迟未到,所以当我低头摆弄我的铅笔袋时,你递来的试卷并没有人接过来。你似乎不耐烦了,回头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我连忙站起来接过试卷,那一次大约是我离你最近的时候吧,就在我眼前可触碰的地方,像是一座冰山上突然升起了朝阳。

我称呼你为Y同学。

“Y同学之于我是温柔的阳光将苍白的皮肤变得红润;是雨滴愈来愈小乌云渐渐散去太阳若隐若现时的宁静;是溪流缓缓冲刷河床上的顽石使之日渐光滑闪亮,她虽未钟情于我,但我仍是小心翼翼的喜欢着她,并不轰轰烈烈,像是一个深受重创的人,用苍白瘦削的手指颤颤巍巍拂过每一个日日夜夜。”

“我与Y同学并没有故事可言,如同被塞进玻璃瓶中死死封住口,抛进大海里的一只淡水鱼,生活在大海里的她从我身边游过。我用鳍想要触碰她,得到的却只有无形屏障的阻隔,她缓缓地游弋而去,我只能凝视着她渐渐远去在墨色的背景之中,无论我如何拼命的搅动浑浊的水也是无益,我和我逼仄的世界只是朝着黑暗的海底慢慢坠落”

那时候写的话现在看来确实有点矫情,很久以前就有一个作家梦,无奈那时的我毫无毅力,怎么也坚持不下去。最近一段时间想着做出改变,想尝试着写一点有趣的故事,也曾在空间里放过几篇,大约你是没有看过的。里面倘若有美好的主人公,那便是你的样子。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让我早早的遇见你便好了,但是这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也是蛮幸运的,也不可太贪心。倘若以后有机会,我想去你生长的城市看一看,走一走那里的长街,就当是对你成长的时光未来得及参与的一种纪念吧。

分别就在眼前,怕是以后永远也不会见面。

想到这心中难免有点不舍,但确实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各自的选择。离别是人生的常态,强求不得。从那一天之后我便希望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但是无奈不善与人沟通,特别是女孩,至今我与同班女生说过的话寥寥几句,直至今日我仍然羡慕那些善于交流幽默的男孩。

写到这我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了。

如果祝福的话能成真,你一定是最幸福的女孩子了。

Y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一件事情你突然觉得它发生过,在过去或者未来的一天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只身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大同小异的街道上徘徊,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太过熟悉以至于让我忘记了那是谁的背影,我想了一会,突然一个人的名字用上了心头,当我再去看时早已消失不见,那是你吗?Y姑娘?我想那就是你。

从此在每个陌生的城市都可以安静的生活。

谢谢你的陪伴,Y同学。

自此,我的少年时便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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