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田坑不是个坑,是块宝。
这是我造访高峰村留田社(俗称留田坑)的感受。尽管,目前我只造访了两次。
第一次听说留田坑这个名字,还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已是上世纪的事情,足有二十多年了吧。没想到,记住多年之后,最近我才实地造访,认识了它。
七天前,周末。我心血来潮,午饭后只身“入坑”,第一次见识了留田坑。我溜进了它的后山——擘石山(当地人叫垄仔岭,或者垄底岭)。我惊叹于山脚的鱼塘,以及山腰的果园,更惊叹于山顶那犹如鬼斧神工般的巨石阵。傍晚时分,广州友人KEN哥驱车到访,我又说发现一个地方景色不错,又带他“入坑”逗留考察了片刻。正要离开之际,我们在村道上巧遇一位麦大叔,问他要了联系方式,于是迅速跟他还有他的哥哥结了缘。这一天走下来,便成了我的第一次“入坑” 经历。
七天后,又是一个周末,我第二次“入坑”。这次我带来了朋友团、观光团,直奔麦大叔哥哥家里,我们称之为“麦家庄”( 麦大叔哥哥也被我称为:麦庄主)。这天天气不好:上午阴冷无雨,傍晚夜里阴雨连绵。但是,来自从化各地以及省城广州的朋友们,上午来了一批,下午又来了一批。可谓群贤毕至,老少咸集,红颜白发,兴致勃勃矣。
在庄主的山村小别墅里,朋友们不仅品尝了庄主老母亲珍藏的水翁花茶(据说是去年五月份,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亲自采摘、晒制而成的),还迎来了极具特色的春茗大餐。新春嫩叶紫苏鸭、白切果园走地鸡、清蒸山塘瘦身鲩鱼、新鲜农家枸杞叶猪肝汤、极品山坑螺、尖椒回锅肉等,简直不仅让大家大饱口福,也大饱眼福矣。仿佛除了春笋,该有的都有了。热情好客的麦庄主,自然也拿出了他私人珍藏的好酒,与我等一一干杯,一一敬酒了。
好酒,好菜,好茶,自是人间永恒的主题。不过,对于我们这些游客来说,参观庄主的庄园,探秘庄主的家乡也是另一个主题。
麦庄主,其实我也不太熟,因为也只见过两面而已。但他的举手投足,他的家居装饰与庄园布局,无不透露出儒商的气质,以及翩翩的风度。让人信服,叹服,也让人有举杯相约把酒话桑麻之冲动。高大的琉璃瓦围墙内外,种满了各式花树:砂糖桔、嘉宝果、火龙果、苏铁、桂花、柏树、玫瑰、罗汉松、朱顶红等,让人目不暇接,竟超过二十个品种!地下的鱼池、屋里的字画、屋后的酒窖,尤其是私人酿制珍藏的十几种补酒、药材酒、保健酒,同样令人惊叹。置身庄主楼顶,环顾四周的青山翠竹、果园花海,真是心旷神怡。春日的花香、书香、酒香,弥漫乃至笼罩在庄园内外,可谓是处处闻香,处处闻鸟,让人陶醉。朋友们足不出户,竟可津津有味地在庄园之内、围墙之内游走起来,甚至不舍得出门踏青矣。
但是,踏青还是要的。爬山,摘果,赏花,赏石,甚至是挖野菜。春风十里,最适合耍起来的活动,尽在留田坑这个“坑”里了。首先要说的是庄主别墅背后的擘石山。山脚的鱼塘,山腰的果园(砂糖桔、沙田柚、三华李等),山顶的巨石阵,以及石缝之中那棵倔强的高大的荔枝树,同样谋杀了朋友们手机的电量。尤其是美女朋友们,她们不停拍照,自拍,摆拍,拗造型继续拍,让我甘拜下风矣。
更让人佩服的,还是来自广州的朋友们。他们四个人硬是就在山脚下,竹林旁,山塘四周淘出宝贝来,挖出了一“餐”新鲜的滑蕨野菜。从化本地的朋友们对这蕨菜倒是不太感冒,他们对留田坑“坑”外三百米的果园似乎更感兴趣。百香果、石榴园、还有圈养了数十只走地鸡的青枣园,已经是让大家忍不住上下其手,在风里飞奔起来了。春天的田野上,那蜿蜒的灌溉渠里、一脉清溪底下的小石螺,更是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
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我也感觉我欲罢不能了。古人云,烟花三月下扬州,我则是烟花三月“入田坑”,而且是短时间内“入坑”两次矣。我算是狠狠地炫了一把组织能力,时间紧,任务重,却终究办成了实事,让朋友们狠狠地踏青、踏春、撒野了一把,潇洒走了一回。
但是该惭愧,该忏悔的,还是要惭愧、忏悔。其实,我的老家大陂田、我住得最多的地方,距离留田坑直线距离不过1500米。甚至,我家有一亩水田距离留田坑仅约780米,我家还有一块山地距离留田坑仅约600米而已。可是,这个“坑”,二十年来,我真的只“入”了两次!或曰两次半而已!
有些地方,虽然离着很近,或许却又感觉最遥远。因为它们往往最容易被我们忽略,或者不太容易不太足以激起我们说走就走、前往窥探的动力。对待家里的父母、亲人,身边之人,我们往往也是如此。这么近,那么远,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大概值得每一个人去深思。
我依稀记得,二十多年前,某个下午,我正是跟随父母和哥哥趟过小海河,去东边的山里开荒种荔枝树,第一次听说了留田坑。快到山顶的时候,父亲突然高兴地指着山的那一边,对我和我哥哥说:“看,山的那一边,有一个小村庄,叫做留田坑!”
嗯,留田坑,我会继续记住的。它不是个坑,是块宝,一块足以让我思考人生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