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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被辜负久了,也会转身;一颗心,被凉久了,也会变冷。
1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现在很流行的中国情人节。小顾的那颗心早就迫不及待地跃跃欲试。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小顾做足了准备。
商场里到处是七夕活动的标语,时不时还有成双结对的情侣,浓情蜜意的。幸好小顾心有所属、情有所依,不然情何以堪。
小顾欢快地走着,直接来到一家首饰店。热情的小姑娘,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吗?今天是七夕节,我们有一系列的新品促销,可以给您详细地介绍下!”
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小顾心里想的全是小殷。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小顾的眼里,小殷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一颦一笑总是能牵动他的这颗滚烫的、热切的心。即使实际就见过一次面,也像是认识了好久好久似的。
小顾选择了一条项链,项链的花样简单耐看,应该适合小殷清雅的品位。
小顾情感细腻,也是个很有情调的人。他又在旁边的花店,重新包装了一下,精致的首饰盒里还撒满了新鲜玫瑰花瓣,尽显浪漫。
又挑选了一束鲜花,十一朵红玫瑰,寓意一心一意,朵朵娇艳欲滴,像极了小顾那颗满满爱意的心。
想到晚上就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殷了,小顾不自来由地就嘴角上扬,露出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
商场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看他一个大小伙子,怀抱一束鲜花,手提着精美的礼品小袋,雄赳赳,气昂昂,时不时一阵逛跑,时不时笑嘻嘻的,一定觉得他是傻子吧,坠入爱河的大傻子。这样的傻子他也愿意当。
小殷肯定想不到他会从广州飞来南京看她吧。他要给她一个大大的surprise。
发个信息,不如打个电话;打个电话,不如见面来个拥抱。
在小顾看来,爱是需要见面的。再好的聊天也不如一次见面拥抱,来得欢喜,来得实在。
隔着屏幕的喜欢,总是显得那么单薄无力,那么虚无缥缈。文字真的无法准确表达他的情感,尤其是情话,甚至有时更会容易被误解。
小顾喜欢直来直往,喜欢简单明了。因而,平时与小殷能视频,绝不音频,能音频绝不文字。语音无法准确表明自己的心情,视频也无法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2
小顾与小殷已经在微信上谈了6个月的恋爱了。
在小顾看来,这6个月好漫长啊,每天思念成灾的相思太熬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投入地谈情说爱,每天的心里眼里全是小殷的模样,他恨不得每天都可以与她长相厮守。
记得当初与小殷相亲时,小顾还不大想去的,女方比他大三岁,在南京工作。可妈妈说,女大三抱金砖,去瞧瞧也无妨,主要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知根知底的。何况将来小顾也是打算到南京发展的,离家近方便些。
小顾今年二十有七,研究生毕业,刚工作不到一年。在小顾研究生的第二年,爸爸意外去世,去世那年才四十八岁。妈妈经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性情大变。
小顾一下子就快速成长起来,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对于这样的角色转变,小顾觉得很有压力,他的心也很孤独,他需要慰藉,他自己也想谈恋爱了。
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小殷,小顾就被她吸引了。这个女孩的性情,看起来温柔似水,人长得也秀气,身材也高挑,眉清目秀的。况且他也是计划在广州最多待个两年,最终还是要到南京发展的。
小顾积极地留了对方的电话,加了微信。从此,小顾就真把小殷当女朋友来相处,每天在微信上时不时聊上三言两语的。
聊着聊着,小顾就把自己聊进去了,时刻想着小殷,时时猜想她会在做什么,眼里梦里全是她的影子。
小顾每天睁开眼,就盼着快到晚上,晚上就可以与小殷视频聊天了,他就是不自来由地、一个劲地想她。
相反小殷却理智多了,每次聊天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有时小顾也觉得小殷对他不够热情,但又转念一想,可能是小殷性格比较内向,或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都有点骄傲吧。
小殷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个子也高些,看着性子温柔又文静,这正是小顾喜欢的女孩类型。
小顾的爸妈,自从小顾记事起,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每天的斗嘴,就像那太阳,东升日落,永不停息。吵得小顾有段时间,真的希望他们赶紧离婚。吵架似乎已成了父母每天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道菜。所以,小顾很喜欢小殷这样温柔的女孩,安静话少。
而小殷是个慢性子,慢热的人,尤其在感情上。她还没有考虑好与小顾深入地谈情说爱,她总觉得小顾不够成熟,有点稚嫩,何况他们俩才见过一次面。
小殷这个人脸盲,认识一个人,起码得见个三次以上,才能把这个人的真实面貌在自己的记忆里固定下来。往往第一次与第二次,这个人的面貌在她的感觉里可能还会相差很大。
在小殷看来,认识一个人,就像远远走来的一幅画。最初距离太远,画面根本就看不清,是模糊不清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达到合适的位置,你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幅画上的内容,实际就是这个人真实的相貌,这时你刚好与这个人初认识。
随着相互深入地了解,这幅画就像电脑上逐渐放大的一幅画,越大越模糊,越大越模糊,直至看不清。这时,这个人的面貌已经在你的脑海里揉碎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人的品行、性格及才华,最初的相貌早已经面目全非。
3
时间过得好漫长啊!小顾太兴奋了,下午在酒店休息,也难以入睡。心里一直在想象着他和小殷再次相见的画面,会是什么样子,紧张而又期待。
晚上六点,小顾给小殷发了短信,告诉她,他已经在她的楼下了。小殷还不相信,如果真到楼下了,那也够幼稚的。
十多分钟后,在门口终于等到了小殷。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春节,在老家的那场相亲。再次相见,小顾是难以掩饰心中无限的喜悦,而小殷除了有点意外,好像也没想象中的惊喜。
记得小殷说她喜欢吃韩国料理,小顾就订了那家有名的韩国餐厅。小顾是个很细心的孩子,平时在微信里就对小殷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这个时间段,大厦里出来的人络绎不绝,小顾就这样把一捧鲜花递到了小殷的怀里。小殷抱着这一大束鲜花,还不大好意思,心里却在想着可千万别碰见相熟人。
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两人心情也很愉悦。小殷也很高兴,却暗自心想:这个小顾,还是有点幼稚,有点冲动了,就为这个所谓的情人节,还单独请假从广州坐飞机过来。怎么看小顾,怎么觉得小顾不成熟,特别是那张白净的脸,更显得年龄小,本来她就比他大三岁的。
第一次相亲见面,可能自己就比对方大,总觉得对方可能会觉得自己老。实际上看时,反倒没有了那么大的落差,那时的小顾说话也不多,笑得也不多,所以不觉得很小。
这次见面就不一样了,小顾好像与她已经很熟了,很热情,也很兴奋,脸上总是喜悦又兴奋,说话温声温语的,尤其灯光下显得更小些了。小殷心里一直在打鼓,听小顾的话里话外,一切就是奔着结婚的方向考虑了,这节奏对她来说,有点太快了。
而小顾却不这样认为,为爱冲动又何妨,只要两人开心快乐就好。同时还预订了电影票,最近挺火的一部爱情片,浪漫得很,很适合情侣看。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小顾第一次悄悄牵了她的手,还忍不住拥抱了她。这一晚,小顾的心情就像云彩一样,在天上飘呀飘。看着小殷怀抱鲜花进了宿舍楼,小顾是那样地恋恋不舍。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能与她在一起,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随后的日子,小顾还沉溺在情人节快乐的回忆中。他已经计划好,两个月后就去南京工作,这样两个人每天都能见面了。
没想到的是,小殷的一个信息,像炸弹一样,毫无征兆地,在小顾的心头炸了个窝。随之他的心像玻璃球一样,一下子就从里面炸裂了。
小殷说他们不合适,以后请别再联系了。
小顾不相信,也不甘心。立马就把电话打过去,小殷不接。小顾依旧打,小殷可能烦了,立马挂掉……直到小殷关了机。
小顾的心一下子像从烟花三月的扬州,一下子被扔到了白雪皑皑的塞北。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想知道为什么?甚至他想知道自己哪个地方不够好,他可以改过来。爱情即使很卑微,他也心甘情愿。
这一晚,小顾彻夜难眠,由爱转恨,由恨转爱,反复回忆。他与小殷交往的这几个月,这女孩是有点不一样。比如,每次视频也好,电话也好,每天不能太勤了,还规定时间,好像平时也都是小顾主动联系她的多,但是每次也聊得很愉快的。
小顾心里总是不踏实,患得患失的,所以才想着千里来相会,给小殷一个惊喜。七夕节那天,看得出,小殷也挺开心快乐的,怎么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呢,很难想通。
小顾失恋了,伤心归伤心,小顾还是不甘心,就想问一下为什么,他哪儿不好,他还可以改啊!
时间一下子变得停滞不前了,每分每秒都很煎熬。小顾不是死皮赖脸的非要纠缠不休,他想要小殷亲口说下原因不为过吧。难道这6个月的聊天都是假的?
小殷说:没有眼缘。
没有眼缘,小顾一下子就无力反驳了。一句没有眼缘他还能怎么样呢,可6个月的谈情说爱,全身心的投入,一句眼缘就完了。小顾一时真的难想通,甚至觉得,当初他不计较她比他大三岁,不计较她脸上的小雀斑,还有眼角的眼纹。更多还是不甘心,他6个月的满心付出,得到的就是“没有眼缘”这四个字。
4
除了难过、伤心,还是难过、伤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天。每天小顾还会想起小殷,有时还会梦见她,笑语盈盈地向他走来。醒来后,依然无法释怀,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也许真是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可是这个过程中,小殷也有很多时候,是快乐的。
两个月后,小顾带着沉重的心情再次来到了南京,这儿离他的家比较近,方便照顾妈妈。父亲前两年意外去世,妈妈突然失去了争吵的对象,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小顾不能离母亲太远。来南京无关小殷,但是还很难这个女孩从心中抹去。
小顾换了一个工作环境,幸好有个亦师亦友的小姑,时常打电话来劝解安慰他。他渐渐地也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慢慢地那颗受伤的心,也渐渐地恢复。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怀着一丝希望,也许有一天小殷知道他的好了,再回头来找他。
时间慢慢流淌,秋去春来,一晃又一个半年过去了。
依然不见小殷的信息,小顾对小殷的那点念想早已不抱希望了,对她的那种爱而不得怨恨也慢慢地变淡,甚至消散。
南京城的三月,阳光明媚,杨柳依依,处处百花争艳。
在这样美好的春天,在这烟花三月的江南,小顾重拾信心,鼓起勇气再次恋爱了。
可是,就当小顾忘掉过去,重新走向未来的时候,接到了小殷的电话。
这一晚上,小顾再次失眠了,如此漫长的黑夜,思绪万千。虽然满脑子还是小殷的模样,可是已经不再那么痛苦了。
时间果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
小顾是个情感细腻之人,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把与小殷的相见相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更多的是懊憾,如果小殷早点给他打电话该多好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头,可惜老天就是不那么长眼。
曾经多少个辗转失眠的深夜,他渴望小殷真的像小姑在他万分痛苦时,劝解他的那样:也许小殷心中有人,现在与你分开是好事;小殷也许就是个慢热的人,情感上还没有开窍,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好,说不准哪天,待小殷回过味来,就会回头找他的。以小姑过来人的情感经验,小殷很大可能就属于情窍还未开的人。
今天小殷真的打电话来了,真的知道他是喜欢她,爱她的,对她好的人。他好像已经不是那个还在原在等她的人了。在那段失恋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是怎么熬过来,小殷知道吗?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与另一个女孩约会了,而且与另一个女孩相处也很愉快。
当初他全心全意守着小殷的时候,小殷很少及时回复的,也很少主动联系他,对他不冷也不热。小顾实在想不通,小殷怎么再次反应过来,就非他不可了呢。小殷这个女孩,是小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恋爱,刻骨铭心。曾经投入的情感,覆水难收。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一分钟相见相识,一小时就爱上了对方,而忘记这段感情,却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的时间,小顾是怎么过来的,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偶尔忍不住发的信息石沉大海,击碎了他多少次的妄想和期待。
偶尔想起她来,也还会有点难过。如果小殷再那么早点联系他,也许他还真会回头。但是,他不想再去伤害另一个单纯女孩的心,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还相互不了解。可也是这个女孩的悄悄闯入,让小顾彻底走出了失恋,心中重新有光。
脚踏两条船的事,小顾也做不出来,即使现在与这个女孩无法在一起,他也不会后悔。
以后的日子,小顾可能还会想到小殷,但不会再与她有任何交集了。
不管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还是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都无关紧要了。
这段没有眼缘的感情彻底成了过去!
一个人,被辜负久了,也会转身;一颗心,被凉久了,也会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