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了许多,然而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单调而又无趣,我会细细讲述每一分感动,妥善记下每一幕场景,故事里,有爱我的人,有我爱的人,有自己人,有陌生人,故事外,经历过了才会回忆,我说不清那份悸动,但我确信它还在——夜深人静之时常常袭来。故事应该就此结束掉么?自然不会,生活还在继续,哪怕眼前再是苟且,也总需些许诗意的。盗用书名作为本篇的标题,献给自己,也献给每个追寻生命的人。闭上眼,我们可以虔诚地向上帝祷告,睁开眼——我们才是自己的上帝。
从小爸妈对我的最低要求就是不要说谎,长大了便自然把真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后来学到了不说出全部的真话,我不接受善意的谎言,只因我相信能面对苦难,但别人呢?总不能武断地撕掉别人的快乐吧。把真实看得太重,自是会被命运嘲笑——直男癌晚期,一面是追求完美的人,一面又在碎掉完美的那层表象,曾经无数次问自己,真实有那么重要么——没有答案。我不是圣人,所以有时候会很自私地希冀自己完整,毕竟那是我相信了二十多年的东西,没法丢掉——真实,我依然要,但是我寻的是不给别人带来伤害的真实吧。
我可以把自己标注为聪明人,可以把自己标注为文化人,可我从不会说自己是好人,更不敢把自己标榜为善人。或许善是这个时代最尴尬的附属品吧,一方面心怀善意,想要行善,另一方面,好人的代价太大——我怕我承担不了。如果我不是好人,那我偶尔尚存的善意只是一时冲动,良心未泯,但如果善是我的人生准则,偶尔的不善便会遭到良知的审判——所以,我只敢不恶。去年过完年回北京,刚下火车,带着无限的疲惫,匆忙转到地铁站,两个女人,皮肤略黑,三四十岁,外地口音,抱着两个小孩,看到路人便上前攀谈。"我们买票还差四块钱,可以给我们么",“行”,掏出四块钱,“她说的十四块”,“好的”,又拿出十块,“你听错了,她说的是四十四块”——"抱歉"。很典型的火车站骗局,可是仍有点不敢相信带着孩子公然行骗,金钱啥时候高尚到了这种地步,让善良变得如此低劣。成年人的世界带着肮脏,可是小孩子的世界呢——会干净一点么。我会告诉自己尽管苦难,也不要忘记善良;但是我也会说,留下善良,因为只有懂你的人才懂善良。
天生一副不受人待见的面孔——我丑我骄傲,只为应了那句话吧,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户——谁叫我有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睿智和成熟呢,谁叫我这么有才华呢,自应该与美无缘。自生来这个世界,我们便在无尽探索,给了我们眼睛,让我们去看,给了我们耳朵,让我们去听,给了我们鼻子,让我们去嗅,给了我们皮肤,让我们去触摸,可是,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摸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美丽么?不一定,所以我学会了用心——感受生命里经过的每一个人,再坚韧的灵魂也会流泪的,除非已经忘掉了悸动,忘掉了那么多美妙的瞬间。真诚的人眼神很美——我喜欢看别人的眼睛,但是我也害怕让别人看到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是否清澈,但我知道我依然在追寻——在路上。
什么都不怕的二十五岁,自是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自负和豪情,背上背包,我可以去到想去的任何地方——年轻人,总该到处走走,随意看看——这世界很精彩。对于整个世界,我们渺小如蝼蚁,如沙粒;对于自己,对于爱我的人,我们便是整个世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