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生如戏,幕起幕落,唱的,却是同一段故事。
很多很多年后的那一天,你路过,依旧是日色倾城,缠绵了一院的时光。串庭过巷路逶迤,轻移莲步小庭西。你倚着泛青的短墙,路边的锈蚀的小邮箱里是否还有你写给未来的信?车前子的身旁是否还有你儿时的脚印?
你说,韶华易逝。
你看到一群飞奔而至的孩童握着一把你曾经一样宝贝的彩色糖纸,你听到扬起的塑料长鞭轻快击打陀螺的轰鸣。你望了望披了一身秋衣的梧桐,想着很多很多年前的自己,在一个一样明媚的午后,一样一本正经地做过一件事。
同样地一幕戏,变的无非是演员,或者说,是时光。
爱情,又何尝不是一场戏。上演着别人的故事,却赔进了自己的心力。然而大部分人都看不透,走不出,说不破,认不明,迷失在曾经的世界里,被幻想纠缠,困住了双翼。
“曾经,很想转化一下语言来诠释爱得深意,却对着这样的无奈和坚韧,只有沉默到无语。”只这一句,足以让我对席慕容有一份隔空的凝望。漫路风沙流水深院,所有痴情的纠葛,所有敏感轻颤的心灵,三生石上镌刻的一幕幕,都恰如其分的落了座。
这场戏,不说到蝶衣,仿佛会辜负自己。那虞姬,水袖轻扬,沉醉的眼眸,妩媚的身段,一眼眉黛倾了年华。蝶衣说:说好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算不得一辈子!
以前看《霸王别姬》,灰白的民国色彩和这畸形的眷恋总是产生强烈的压迫感,哥哥的这场戏爱得太偏执,你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爱了,也恨了,彼此折磨了,最终要用蝶衣喷涌而出的鲜血来祭奠这注定算不得一辈子的爱。落幕时的目光流转,风华绝代。霸王是假霸王,虞姬却是真虞姬,霸王走不出俗世男子的窠臼,虞姬只能凄惶饮剑。韶光贱,又怨得何人?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幸福,到头来发现不过是戏里一回眸,一转身,一声檀板,一段云烟。
便这样想起两个香消的灵魂,两个让我心疼的女子。阿翁,举止伶俐的俏黄蓉,他与她也曾是琴瑟相和,莫不静好。只因为得知心爱之人另结罗敷的消息,阿翁吞服安眠药自尽,化作芳魂一缕;言慧珠,梅派第一传人,著名生角言菊朋之女,扮相艳丽,唱功绝妙。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她倾慕年长近二十岁的生角俞振飞,当年一出《墙头马上》,幸成佳偶,却也逃不过三尺白绫永归尘里。
常言戏子无情,不禁叹为世间一极大谬误,戏子无情是不乱用情,一旦用情如覆水难收,明知不能饮不该饮,也要拚却一醉。到底是参不透,分不清戏里戏外。分不清靖哥哥的痴只立于书页间,分不清裴少俊和李千金不是每次都可重逢。
这世间之爱,并非尽如戏中之人,“梦其人既病,病即弥连”,奢望一段完美的爱,奢望一辈子,不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彼此相伴,入戏太深,不疯魔不成活,原来也只是人间天上,春梦一场。
戏如十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侬我侬,肝肠寸断,生死不渝。爱只七分,多一分则痛苦,少一分则浅淡。太多时候,我们会发现拥有一个人这不是唯一的出路,七分,刚刚好,给自己留条退路。我们理智地选择这样做,也笑着祝福那些勇敢地用十分力气去扑向爱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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