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沅沅坐在公车上,一排排红漆瓦房过眼即逝,嘈杂的音乐中夹入丝丝凉风,倒是清快点。突然有只黄黑花纹的虫子趴在她小腿肚上耀武扬威,下意识的卧槽喷口而出。她向周围的人求救,前排的爷爷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提着虫子一扔,甩甩手后默不作声,沅沅心里嘴上向他跪谢了遍。渐渐地,悬着的心才沉下。车子忽而行得缓慢,摇摇晃晃间思绪万千。
昨晚沅和阿栈打游戏打到一点多,有大神带,八连胜自然不容置疑。俩人蒙着被子打打闹闹,你挠挠我,我抓抓你,嬉笑声一片,与那寂静的夜格格不入。仍然记得上次王者比赛完败而归,阿栈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失落,一路上闷不吭声、自顾自的玩手机。沅沅的也难受到窒息,甚至一个星期都没玩游戏。其实是没勇气面对自己技术不到家的事实,距离王者,她,还差得远。她拼命追逐师傅的脚步,每个夏日炎炎的午后,能瞥见女生眼疾手快、谨慎对局的景象。
至于她迷恋王者,源于一个深埋心底的江湖梦。就算是梦,甘之如饴,无关年少。
虽说游戏只是游戏,然而夜深人静独处时,或多或少我们仍向往那率性而为、恣意洒脱、快意恩仇的江湖。太白先生半步清莲,皓月之下把酒持剑。烽火四壁、狼烟四起下,公瑾兄银马红衣,一生戎马倥偬。只见云哥长枪穿云,一人破千军,如白马惊群,单骑神韵。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失故国,入儒家;费心力,布全局;才思溢,温雅见;剑一出,四海乱,子房,沅知你意。后人皆说,妲己乃殷商祸水乱朝政惑人心,谁知其心中真意,不过众说纷纭,史书记载罢了。沅沅倒是觉得此女不畏世俗,敢于追求,不像人心善变,朝三而暮四。要说论起别离,触动咱小沅的惟有江东边楚河的霸王别姬了。和着低低吟唱的韵律,虞姬微微一笑而舞,风情妩媚绽放桃颜,挥剑一抹,只剩下血流淙淙如水,明眸闪烁间,她看到项羽眼中蓄满的泪喷涌而出。
沅沅的游戏是她的江湖。玩游戏并不是沉迷,沉迷与迷恋不挂钩。对不理解的人不作解释,这是她的态度。
沅沅曾以为的淡绿忧伤,在写完之后,偏是晴来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