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姑娘告诉我,大好的年华,竟然被虚度了。
我问她原因,她告诉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在被人看来最好的年纪,她没有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没有来一场一个人的旅行,没有和朋友度过一次通宵达旦的狂欢,甚至,连一次头发都没有染过。
她问我,这样的青春,是不是算白过。
我没有去回答她是或者不是,因为在我看来,以完成所谓的“青春时代必须完成的24件事”来衡量自己的青春,未免太过不负责任。
没错,在那样一个不用负责任的年纪去疯,去狂,去放肆,无可厚非。
可是,反过来看,你也完成了大部分人没想过的青春啊。
如果青春这个词的非要以个性来定义,那你也算特立独行。
不要用别人的标准衡量自己。
因为,每个“你”,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大学时光仿佛还在昨天,回忆依旧清晰可见。
但一觉睡醒,我们要面对的明天,又是忙碌的上班下班。
多数人为这样一成不变的循环苦恼,她们渴望改变,渴望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我没有说任何话来否定她的观点。
于是,那个女生凭着她对青春的定义,告别了安稳,带着那个月刚发的工资,她仅有的那点积蓄,走上了一条穷游路。
她的计划是,不坐飞机、不坐巴士、不设置目的地,一路向南,去看大好河山。
刚开始的几天,我的她的聊天记录里,充斥着“哇”“我终于走出来了”“看吧,我就说我可以”这样的字眼。我只是鼓励她,尽管往前走,有种别回头。
她真的越走越远。从成都,到雅安,从雅安,走到西昌,从西昌走到泸沽湖,从泸沽湖走到丽江,从丽江走到大理。终于,她走到了她能走到的最南端——腾冲。我后来问她,为什么不干脆找个黑车师傅带你去缅甸。他说,“累了,走不动了”。
一路上,她发给我了很多照片。
她发给我邛海的照片,她说,原来还有这么蓝的天。她又发给我泸沽湖的照片,她说,原来这里的天更蓝。后来她干脆不发给我照片了。我想,大概是她见到的天越来越蓝。
一路上,她过得颇为辗转。
住的最便宜的旅馆,睡的最硬的床,青年旅舍的六人间,他早已住习惯。
也喝酒,也撒欢,也渴望在某个独自饮醉的晚上,被一个偷心的贼带走,成就一段路上的姻缘,可这终究没能实现。
幸好,没有实现。
那快2000公里的路,倒更像是一次失恋后的独自修行。
很苦,很涩。
一路上的风景就跟一张张相片一样,被永远封存在相簿里。
不会有人去翻,也不会有人去问。
在和顺的最后一晚,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接我回去吧,这里的梅子酒,太醉人。”
我给她买了张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票,留下一上午的时间,好让她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自然睡醒。
回成都的那天,我去接她。风尘仆仆,蓬头垢面。
和走时那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小学霸简直判若两人。我一时无法结束这种改变,好好的一个姑娘,非要把自己折腾地如此这般。
她冲上来抱住我,久久不说话。
我就那样搂着她,任她那不争气的眼泪流下。
“你知道吗?外面的世界和我想的不一样”
”没有让我搭车的好心人,也没有所谓的旅行爱情”
“我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天南海北的屋子,而我却是一个人”
“我拖着空空的箱子,却是像拖着满载全世界的负担”
我原本以为她会向我炫耀,我原本以为她会骄傲地挥别那个她一点也不喜欢的从前。
可是她用手指天给我看,说“那颗星星,我曾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和它遇见”。
人们总是把每件未知的事想得很浪漫,但其实那和你将看到的现实毫无关联。
一场所走就走的洒脱,并没有把关于青春的梦做圆满。
少折腾些吧,放自己一马。
少攀比些吧,别人世界里的月亮,也并不是天天都圆。
写这篇故事前,我打电话问那个哭着下决心说要走遍世界的女生。
“你曾真正经历她所谓的青春?”
她一度哽咽,憋出来的话,让人心疼。
“青春,是那个犯过傻的小女生。纵然想过后悔,但又从来没真正后悔。纵然想要流泪,但又未曾流泪。”
故事只能写到这里了,而我依然相信,仍旧会有很多傻姑娘回去拿时间去经历关于青春的一切冒险。
而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人,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里,还继续做着无人可知的梦。
今天是个特殊的节日。
祝你们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