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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合肥参加一个研究生同学董楠的婚礼,自打研究生毕业以后,几个哥们不常见面,董楠提议提前一天晚上到合肥,为他最后的处男之夜狂欢一晚,于是我和发哥从南京坐晚上的高铁赶往合肥。
一出合肥南站,提前到的另外一个同学王帅,就给我打电话问到哪里了,什么时候到,董楠已经喝醉了,不能去接我们了,让我们打车过去,然后微信发个定位给我。我说这孙子很少喝醉的,以前读书那会,这孙子是个诗人,很矜持。王帅说,可能是大喜日子太高兴了吧。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董楠醉酒的声音:令狐,对不住了啊......,哥们我今天露......怯了,喝大了,你和发哥到了,让王帅和胖虎领着你们先去撸串去,我这就......,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于是我和发哥叫了个滴滴,赶往长丰的一家酒店。
董楠,于我,既是同学,又是同门师兄弟。董楠吟得一首好诗,也多情,诗人大多数都是多情的。热爱姑娘胜过热爱自己,热爱自己胜过热爱写诗。于是董楠从一个诗人变成了一个情圣。于是他的名声便不那么地优雅了。
董楠暗恋姑娘花溪,叙述董楠如何追花溪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无非是老套的电视剧情节。总之,董楠毕业那年自然没有追到花溪,花溪留在了南京做了小学教师。而董楠去了苏北某个县城做公务员。
诗人做了公务员。真特么嘲讽。董楠在毕业聚餐的餐桌上说。
我没说话,大家也没说话。
令狐,这叫“曲线救国”,懂吗?
我没说话,大家也没说话。
不知道如何劝董楠。那次都喝大了。晚上回宿舍,一行人经过花溪所在的女生宿舍,董楠不能自已,冲着宿舍楼大喊:花溪,我爱你。然后很大声地哭了。
再见到董楠,是一年以后了。董楠从南京转车,给我发微信,说见个面聚聚。我坐地铁赶到南京南站,董楠一脸惆怅,说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决定辞了重回南京,我劝他不听,哪有不委屈的工作呢。他固执坚持。我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花溪,他不说话。
再见到董楠,是在今天的婚礼上,他笑得很灿烂,新娘子很漂亮。我们几个哥们一起与新郎新娘合影。新娘挽着新郎十分恩爱。
期间与董楠聊天。他说半年前认识了小雅,二人谈得十分投机,小雅的父亲催着订婚就订了婚。房子也买了,男方付的首付,二人公积金还贷。
虽然挣得不多,可是小县城生活也安逸。令狐,我上次写的材料得到了领导的夸奖。董楠骄傲的说。
最近还写诗吗?我问。
写,但是写得不如上学那会儿多了。主要是写材料。董楠说,对了,我最近刚买了《二晏词笺注》。
2
高中时期的女神谢博雅,大气高冷,但与我比较要好。上大学那会儿,她便全国各地的游玩。那时候微信还没有流行,我微博私信她:羡慕你可以到处玩,不用担心生活和工作。她回复我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内心的不自信和不满足,只有靠旅行来消耗时间。
大学毕业后,谢同学并不急于找工作,而是继续游玩继续旅行,时常看到她微博上晒得照片和发的文章。她一边旅游一边拍照,写文章投给旅游杂志,然后赚取银子,他说她也想停下来,可是找不到让她停下来的人和事。
两年以后,谢同学去上海读了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之后她像大多数的同学那样留在了大都市,每天挤着地铁,穿梭半个城市上班和下班,她跟我说:令狐,我极度讨厌这个城市,人们每天关心的不是生活,而是如何升职加薪,白天的“杰森”,晚上就变回了“狗蛋儿”。她说她不想这样,她想逃离。后来她谈恋爱了,是她早年去景德镇游玩时候认识的驴友。再后来,她真的离开了上海,和男朋友去了景德镇,买了一间民房,装修整理,把日子过成了诗。
后来又知道了她运营公众号,定期更新她在景德镇的生活,每篇阅读量都不少于一万。
微博记录了他的生活:
“今日早晨,被山间的鸟儿叫醒,起来和王先森登山打水喝。”
“午睡后读书,夕阳落在卧室的床上,我想起了在宋庆龄故居的那个下午。”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看着我的小茉莉,时间走得很安心。”
小茉莉是她女儿,她去年结婚生子,婚纱照是在山里拍的,和流水,和桂花,和青山一起合影,摄影师是她老公。他们开了家淘宝店,在网上卖她和她老公亲手烧制的瓷器。
我打开微博,她发来一封私信:令狐,你看,现在一切都步入了正规。
3
小马哥是我一同学,说到小马哥的故事,得先交代下小马哥的婚姻状况。小马哥来南京读研,是背着女朋友来的,小时候教科书上说背着妈妈去上学,小马哥是背着女朋友去上学。之所以背着,是因为开学第一节课,正赶上某知名教授的课,小马哥女朋友想要一睹教授的风采,可小马哥的女朋友脚崴了,小马哥便背着她女朋友来上课。小马哥读研,媳妇没考上,于是媳妇就跟着小马哥来到了南京,在一家教育机构做培训老师,小马哥考博,不想被我们舍友打扰便与她女朋友在外租,女朋友在外赚钱,他专心考试。
小马哥立志考博,每天五更晨起,努力读书,但是事事不如意,考博无望,便在南京找了份文秘的工作。毕业聚餐大家喝的都多,我问小马哥,还考博吗,小马哥说:二十年之后再说吧。
小马哥去面试文秘,老总问他能不能喝酒,小马哥很豪爽地说不多不多,能喝一斤。当场签合同,小马哥被录用了。
小马哥考试失败后,心情很差,女朋友为了安慰他,决定嫁给他,他们回老家领了个证,简单办了婚礼就返回了南京,那晚请我们同学几个吃饭,小马哥喝大了,我们打车送他们回去,车上小马哥说不折腾了不折腾了,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小马哥真的不折腾了吗?
前年的12月份小马哥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把工作辞了,女朋友也把工作辞了,他们目前正在酝酿一家辅导机构,明天家长试听,希望我明天去给她帮忙布置宣传,随便镇下场子。
第二天,我一大早便过去了,可想而知,那天的试听环节,一个家长都没到,小马哥打了无数个电话,说了无数句恭维的话,我们两个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一直坐到了下午两点。
后来小马哥去了东莞,继续办他的教育机构。一次小马哥给我打电话说:令狐,我儿子生了,我很高兴,但是,必须把他留给在老家,我妈照顾他。我说为什么不带在身边呢。他说目前正在事业上升期,我们夫妻两个都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我说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小马哥沉默了一会说,令狐,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真的没有办法。我挂了电话,后悔自己这么说。给小马哥打回去,电话那边说,马上要上一节课,先不跟我说了,就匆匆挂了电话。我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晚上22点45分。
后来陆续跟小马哥聊天,小马哥说他开办的教育机构现在不赔钱了,也还略有剩余,儿子也接到了身边,去年按揭买了套房子,正赶上房价疯长,他开玩笑地说现在坐拥百万,五年之后在南京开分机构。我笑笑没有说话,默默祝福小马哥。
你看,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毕业时候的迷茫,
爱情挫败后的沮丧,
刚刚工作的不知所措,
独立完成新任务的慌乱,
所有的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愿你的生活也尽早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