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基层长篇纪实小说] （ 续篇34）
水竹凹
作者：蒋春木
第五部 沉迷会馆
34、望月咖啡馆
公元2009年。
水竹调任江东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党组书记、主任。
他由原来的“享受”副处级待遇，现在变成了“实职”副处级领导干部。
但是，此时的水竹并没有感到什么惊喜。相反的，他当初萌生的“退意”却越发的强烈。
他不再满足于望月小茶馆的经营和收益了。
多年的乡镇工作，让他感到了疲惫。近几年的开发区建设，让他接触到了更多的企业和老板。
水竹从那些老板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自由和惬意。
而身在官场上的水竹，此时，却感觉到了疲倦和风险。
他记不清有多少次，企业老板怀揣着巨款，塞进他的办公室，丢到他的家里，都被他拒绝，或是退回了。
他并不缺钱，一个月三千多元的工资，对他来说已是小数。因为，望月小茶馆每个月的利润都在数万元。
但是，他开始有了一种不甘心的念头。这种“念头”在他脑海里，像一个小鬼一样，时刻触动着他的神经。
他心里想着“那些不起眼的小老板，都能挥金如土，潇洒自如，我又何必在官场上苦苦挣扎呢？”。
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别人的“贿赂”。但是，自己能一直坚守下去吗？如果哪一天，自己昏了头，守不住底线怎么办？
而且，他清楚自己的致使弱点，他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却很难摆脱女色的引诱，说不准哪一天，就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老板下了“套子”。
二十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渐渐的产生了倦意，尤其是近几年汤泉开发区的建设，他心中逐渐的萌发出一种“换一种活法”的念想。
但是，他又很难割舍二十多年的努力，才换来的职位和声誉，他无法放弃现有的环境和地位。
他心里清楚，江东开发区主任的份量和责任。
他想“换一种活法”、“潇洒走一回”，又想保留现在的“公众形象”和“无限风光”。
他想继续走“家庭经商”的路子，也只有走这样的路子，他才能如愿以偿。
他心中想的是“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他心里打着如意的算盘。
那时，他没有深思“二者不可得兼”时，“舍”什么“取”什么。他只想着“兼得”。
人生的选择永远大于结果。当你在选择什么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会失去什么。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在得到的同时，就意为着一定会失去什么。
什么都想得到，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什么也得不到。
要相信这世上“有因必有果，事出皆有因。有因若无果，此因非真因”。
更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水竹的“兼得”心理，为他日后埋下了因果的种子，也是心理“贪恋”的必然结果。
或许，他那时是“只缘身在其山中”，不识“真面目”。或许，他只是“侥幸得志于一时”。
殊不知“侥幸非汝福，天衢汝休窥”。
一天，江东花园开发公司杨总请水竹吃饭。酒桌上还有二位银行的行长。
杨总在酒桌上诉起苦来，说房地产太疲软了，自己开发的江东花园，到现在还有很多房子卖不出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水竹知道江东花园是全市最大，也是最奢华的生活小区。他曾经开车去过几次，发现入驻率很高。
他也发现，江东花园中心广场的商业区，还有不少门面房没有买出去。
尤其是东面有幢单独的二层楼，足有一千平方。至今依然空着。他曾上去看过二次。
水竹随口问道“江东花园现在的门面房，是多少钱一平方？”。
杨总顺口答到“对外报价是3200元一平方，现在如果有人买，我宁愿降价几百元也要出手了”。
水竹停下筷子，再次问道“能优惠多少？”。
杨总一看水竹有点认真，他笑着问“是你自己吗？想买几间？”。
水竹淡淡一笑，回到“是我家人。不是几间，如果要买，就想把花园东侧的二层楼买下来”。
杨总激动的站了起来，似乎有点不相信的问道“水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
水竹微笑着点了点头。
同桌有一位工商银行的刘行长，一听有戏，就赶忙说道“杨总，如果水主任家人要买，你就赶快出手，正好，你的贷款也快到期了……”。
杨总点头哈腰的说到“那是，那是，如果水主任家人买，价格好商量，好商量……”。
水竹赶忙解释道“必须按市场价，不能特殊。在你们内部允许的范围内就好”。
水竹心里清楚，这些开发公司的老板，包括各家银行求自己的事着实不少，不能给他们授以把柄。
那个工商银行的刘行长一听，笑开了花。他正愁杨总的贷款到期还不了。
更重要的是，由于市场疲软，那一年，银行的钱放不出去，他本人的贷款任务也完成不了。
刘行长没想到今天这一顿饭，还有意外的收获。
他立马带有点讨好的口气说到“水主任，如果是你家人买，只要交上几十万的首付就行了。我帮你做好按揭，分五年、十年都行。按揭办好后，你再拿房子贷款装修，要多少给多少……”。
他一口气解释了半天，好像生怕这笔买卖谈不成似的。
接后几天，刘行长陪着杨总主动找了水竹几次。
第一次，杨总报出房价是每平方2400元。他们走后，水竹找人打听了下，内部价最低是2580元。
第二次，他们再来的时候，水竹就自己报出了价格。杨总一再说“高了，高了……”，被水竹一口拒绝了。
最后，以每平方2580元成交。在刘行长的帮忙下，除了让水竹签字，几乎没让水竹出面，不到半个月，房屋按揭及装修贷款所有手续就办妥了。
三个月之后，江东市区又出现了一家大型高档的咖啡馆——望月咖啡馆。
望月咖啡馆成了江东花园标志性的门脸。
望月咖啡馆开业后，江东市区的房价又开始“蹭蹭”的涨了起来。
一年后，此处房产，每平方净增了1000多元。
二年后，净增了2000多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