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梨花雨下,打湿了繁华。他穿上戎装,走上战场,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不舍,也没有知道你心中的难过与悲伤。
都说“军令如山”,是啊,“军令如山”,却不知压倒了多少的才子,佳人。
没有人知道你梨花带雨是为何?你不说,他不说。两个人的誓,两个人的心,在出征的那一天、那一刻,已紧紧相连。
你说,不管何年何月,我等待你的归来。
他说,待我凯旋归来,十里红妆,娶你入门。
你一抬头,眉眼之中有了笑意,转瞬间,泪水却充盈了眼眶。因为此去经年,不知他何日归来。
当军队离开的那一刻,你站在城墙上,凝望着那个你朝思暮想的人,而他骑着马,不时回首,望着你,笑容和煦如风,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猜不出来,你却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那样美丽,我愣了下,偏着头,看着你略带泪痕的脸颊,“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一定会活着回来,会在回来的那一天,娶我入门。
你没回头,声音雀跃无比,你的眼神有些飘忽,或许,在你眼中,已经出现了那个场面,君骑白马,一身红袍,一世长情。
你站在城墙上,不停的挥手,而我,在一旁默默守候着,想着,等你累了,我就可以带你回去了。
你不知疲倦,站了很久。晚风渐起,吹拂你的衣袂,带动你柔软的发丝。你眼中依然带着笑意,犹如吃了蜜一般。你凝望着远方,或许你的脑海中,又出现他的样子。
“走了,天已经黑了,况且你也饿了一天了,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回去。”看着一旁动也不想动的你,我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你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不一会又抬起了头,看着远方。
“回去了,如果他看到你饿了一天,还不心疼死。先去吃饭,好不好。”我悄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带笑意。
这一次,你动了,缓缓的走下了城墙,朝着我们三人常去的一家客栈走去。我苦笑一下,又紧紧跟着。心中想,我的话还抵不上一个他。想着,想着,眼眸中又露出了一丝苦笑。
“二位客官,里边请,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有……”小二上来就说,话未说完,我唯一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这里我常来,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送上来就行,少不了你好处。”
“好嘞,二位客官请稍等片刻,菜马上就来。”小二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一回头,看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已经想不出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空气中,有些宁静,也有些尴尬,我靠着桌子,心想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以前都有那个家伙,我在一旁,即使不说话,气氛也很活跃。
正思考着,耳边突然响起了小二的声音。
“二位客官,菜来了,两位客官慢用。”接着又断断续续的端上了几盘菜。
“如烟,先吃饭,别饿坏了。”望着她出神的模样,我眼中有些难过,一边说一边将菜夹到她的碗里。
她静静地拿起筷子,把菜夹起来,却向右边转去。“宇哥,你吃。”声音传出,可是却没有故人的回应,只留下了一阵失落。
是的,以前杨宇就坐在她的右边。
“如烟,杨宇已经带兵出征了,要很久才会回来。”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他回来。”
“嗯,好的,我吃,云逍,你也吃。”你点点头,勉强提起一点精神,对着我笑了一下,缓缓动起筷子。
我嘴角一扬,跟着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一天实在是太饿了,吃起饭来也没个形象。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你不禁莞尔,这一笑,不再是牵强的笑,我看着你,面色绯红。在不知不觉中,这一顿饭,也吃完了。
“小二,结账。”我从腰间拿出些银子,扬手招呼。
“好嘞,客官,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给您结账去。”小二飞跑过来。
“客官,这是找您的银子,欢迎下次再来。”一边说,一边恭敬的将送我们出门外。
“给,这是赏你的。”出门后,我将些赏银丢给了他。
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太阳已漫步到了山的那一边,天空中只有月亮孤单的身影,清冷的月光照耀着长街,给这长街一个特殊的写照。
街道上,一个又一个红灯笼接连亮起,为这夜增加了几分风采,月亮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孤单了。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呢!”
“包子,刚出炉的,热呼呼的包子哎!”
“几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
街上依旧如此繁华,人们的生活依旧如此悠闲,但这一切,都是边疆战士用鲜血换回来的。我独自思量着,待回过神来时,如烟已不在我的身边。
“唉,这家伙。”我叹了口气,接着急忙向城墙上跑去。一路的风花雪月,都与我无关,因为我眼里,只有她,我耳边也只有风呼啸的声音。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如烟,跟我回去,天已黑了,而且,你也站了一天了。”
“我不回去,让我在待一会好吗?云逍!”黑夜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声音婉转,令人回味无穷。
哎,怎么还是那么执着,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暗暗想着。靠近她的时候,手背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后颈。走了,该送你回去了,将她背在身后,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运转轻功,飘然而去。
在将军府的面前,我落了下来,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云护卫!”将军府前,守卫见到我,单膝跪地,恭敬无比。
云护卫?是啊,我只是一个护卫,即使和他们的关系再好,我依旧只是一个护卫,我还是有我自己的职责。不过,当个护卫也挺好,至少还能守卫她。
我摇摇头,让守卫打开了门,踏上台阶,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将军府里。
“如烟,到家了。”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出了口气,眉眼中满是笑意。
在府中,绕了好大一段路,才走到她的房间,我抬手推开门,背着她走进去,这时,房里的丫鬟也闻声醒了过来。
“云大……”丫鬟正准备说话,我连忙指了指背后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让如烟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的话,通知我一声就行。”
在丫鬟的帮助之下,如烟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
只闻窗户吱呀一声,一道微风拂过,我已到了房顶之上,此时夜正凉,明月如霜,空气中也泛着丝丝寒意。
“杨宇,你这才离开不到一天,如烟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过几日可怎么办?杨宇呀杨宇,你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难题!”躺在屋顶上,我不禁抱怨,同时也有些心疼如烟。
脑海里,关于我们三人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让我不禁感慨,也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