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定义:小说是具有一定长度之散文体虚构作品,一般长度不少于五万字。
写完这些字,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刚觉自己此情此景就是一部小说的开头。很像《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慢慢展开了意想不到的叙述,从读者在书店拿起一本书开始。真是一场奇妙的旅行。
生活的乏味就在于现象力的丧失,对生活本身热情的消失、消退。对于不能改变的生活之执迷不悟。
就在上周我还沉浸在自我怀疑中不能自拨,分不清梦境与虚幻,在实在与镜像的迷雾中彷徨失措,甚至一定程度患上了某种精神危机。这种状况在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和两位同学一位佛学系朋友聊天并一个人在屋里失声痛哭而终告结束。我甚至怀疑这样的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仿佛那是南柯一梦,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对生活产生怀疑,精神的裂变带来的痛苦冲击让我几乎不能自持,幸亏在危难的时刻我伸出了求助的双手,而我的朋友也及时拉住了我,让我在这深渊中不至越堕越深。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书都是白读了,一个人如果不能真正对生活发生热爱,不能与周围的人产生关系,那么他的活着必然痛苦无比。任何一种健康成熟的关系都是建立在与这个社会适度的关联上的。一个人的天堂必然不是真正的天堂而是十足的地狱。人需要面对自己的孤独,勇敢承认不可抑制的生之困境,但同时人也要学会适当与他人分担,分担别人的故事,分担自己的痛苦。
为什么会有小说,为什么会有神话故事,因为我们需要在共同的一个语境中去感受人生的种种遭遇困境,我们需要在其中寻找同类,寻求启示。说到这里我甚至有些感谢自己的“生病”了。黑格尔不是说过“没有思考的人生不值得过”,同样,没有深夜痛哭过的夜晚也不值得活。我思故我在,这深沉的思考和痛苦活生生证明了我的存在。在新一轮的成长蜕变中,一次次的精神炼狱让我更纯净更实在。
昨天看到久世一老师讲胡兰成的《今生今世》,讲他经过的八个女人,讲他一生的种种,原来都是宗教(道教)价值观在起作用,他对女人不是爱而是知。他的文字的魅惑来自对道教长期对浸润,没有丝毫烟火气,如果不理解其精神内核,也只能在低纬度把他等同于别人眼中的“汉奸”“渣男”,只是爱的方式与众不同而已。在最后与他长厢厮守的也是同样有宗教情怀的黑帮女人。可见爱情这个东西之深刻。有的感情如果框之于爱情反而是限制了其本身的深广。
昨在美术馆咖啡书店读完了《李尔王》,当时我的对面坐着一个一天都没说话只在那里写字的人。今天我看完唐卡展后又进咖啡厅,同样的位置,面前同样还是一杯咖啡,一台苹果,还在我的对面,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虽然我来晚了,昨天我坐的位置还是空的。对面的男人还是同样的服装,正如我今天也还是昨天的装束一样,只是红围巾换成了灰色,并且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还是红色更好看。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又凌晨一点睡,看起来精神有些微的憔悴。那人还如昨日一样一脸凝重低头写字,偶尔抬头思考,但是并不看任何人,周遭世界仿佛与他无关,一幅漠不关心的高冷高傲故态。
我不知是因为位子的被意外保留还是又在同样的地方又见到了同样的人,仿佛如昨日重现,仿佛如一个正待展开的叙事,一个缓慢拉开的叙事镜头,一切仿佛是一种预言,一个假设,我突然觉得非常好玩,甚至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嘴角上扬,连忙低头,这个微表情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多么奇妙。
进入书店前在洗手间的时候,书店店员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洗手台与家人用似乎是四川方言交谈。语气很多的幸福兴奋,仿佛在这个城市生活她非常之满意,我在补妆,能听清她似乎是说报考了专科学校什么的,让家里人不要担心什么的。虽然年龄也不是很小了,可是她对生活的热切追求让我深深感动。就是这样一个个平凡的人给了你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比我手中的书本更珍贵的是火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