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卢升相识于8年前的冬天,我领着孩子从哈尔滨周转经过北京,那时豆豆还是一个小学生,他正痴迷于各种与国学相关的知识和物件,于是我们来到赫赫有名琉璃厂。
没有琳琅满目的古董字画,没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更没有偶遇鉴赏宝物的大拿,在我眼里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千篇一律的赝品,这里并无可取之处。然而这些丝毫干扰不到一个小学生对传统文化的热情,书中的故事、图片变成了活生生的物件,这些于一个生长在偏远城市的孩子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甭提多稀罕了。第一次经历北方刀子风的娘俩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穿梭在琉璃厂的胡同里,我们走进了“荣升阁”。
记得“荣升阁”经营字画、装裱、刻章,铺面很小大约6平方,店虽小却一点没有浪费,墙上挂满了字画,一个玻璃柜台里放着各种篆刻的石料和样式,豆豆拉着我的衣角低声说:妈,这家便宜,买呗。我看着玻璃柜里的石料问:刻章多少钱?我听见一个细声细气的南方口音从玻璃柜后面传来,闻声看去,一个瘦小的女子正猫着腰在狭小的角落里写着毛笔字,她就是卢升。
卢升搁下笔佝偻着腰打开玻璃柜的锁拿出几块石料,经过一番对比后她的一句话打动了我:这是你孩子刻的第一枚章,我建议选一般的料用手工篆刻,这样既有意义价格也很划算。卢升拿起刻刀娴熟地忙碌起来,从交谈中知道她30多岁,老家在湖南一个很穷的农村,举目无亲当北漂已经好多年,在这黄金地段艰辛地经营着。可以想象,这个农村女子在北京经历了怎样的艰辛。
我不知道卢升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别的让她甘心北漂,我们仅仅一面之缘,便隐约感觉有了一世的缘分。在她的朋友圈看不出她的婚姻,偶尔看到她的家人;她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因为她有数次跪拜五台山的经历;她最常晒书法、字画和篆刻作品并在8年后日渐娴熟。
这8年我们没有聊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一句问候,只是默默地关注着彼此,直到今天.......
我无法面对也不敢细究每个人的苦难人生,我打开了无忧筹略表了心意。就这样,时隔8年我们又开始交谈。
我和卢升的缘分还未了,有些人相伴一生却形同陌路,有些人仅需一面便有不解之缘.......愿卢升哥哥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