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午后,搬一把椅子,到门口的菜园子里,瓜藤架下,在绿叶的清新间,在青果的飘香里,在泥土的芬芳中,读一本书,直到夕阳西下。
当晚霞映红了整个天边,炊烟四起,在渐临的暮色里扶摇直上,或在徐徐的晚风中飘忽摇摆,袅袅不绝,缕缕不尽,真怀疑,天上的云朵就是由这些炊烟堆积而成的。
能闻见那股熟悉的烟火味道,浓浓的,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饭香。
孩子们三五成群,或跳绳、跳格子、踢毽子,或你追我打,没大没小的闹腾着;姑娘们凑着头,说着自己的悄悄话;小伙子们不是在吹牛抬杠侃大山,就是在为一盘象棋争得面红耳赤。
母亲都在自家的厨房里不声不响地忙碌着,父亲则背着双手,门前的田间看看,地头走走,三三两两碰到一起,抽一袋烟,拉两句话,看自家屋上的炊烟停了,便回来了。
于是,炊烟渐止,母亲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吃饭了——”,疯玩的孩子们总能分辨出自己母亲的声音,“哎——”,欢快地拉长音调应着,各回各家。
大人有时会盛上一碗饭,夹上两口菜,这家蹲蹲,或者那家坐坐,说点事情,谈些家常。没菜了,伸筷去桌上夹上两下,没饭了,就在那家的锅里续上一碗。
小孩子的一碗饭几乎没动,面前的菜已下去一半,母亲手一缩,筷子已掉过头来,抬起在孩子脑门上“啪”的就是一下:“吃饭!”,“噢噢”,孩子才想起来似的,忙不迭地扒拉几口饭……
夜幕降临,繁星间,月色如水。树叶在轻风中沙沙地响着,草丛里有低低的虫鸣,不时传来一两声犬吠。
空气里飘荡着的,仍旧是浓浓的饭香,和炊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