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转眼之间,来到上单村已经半月有余。余山来时的阴翳早已消逝,对父母的离婚彻底释怀。
白日里的温度依旧灼灼,屋子里的老吊扇一整天都在嗡嗡作响,却起不了一点作用,人还是得拿着蒲扇不停地扇。时值正午,阳光还不是最烈的,余山坐在亭子里,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拿着冰棍。
几天前,也是五个人最后一次聚在一起。那天,罕见地下起了雨。薛梓洲邀了几个人去他家,说是聚一聚。
到了薛梓洲家,几人还意外,竟然是薛梓洲亲自下厨。吃过饭,薛爷爷识趣地说去睡午觉,给几个娃娃留下了私人空间。
薛梓洲看着几人,欲言又止。还是张超开了口,“我帮你说吧。他要走了,去他父母那打工。”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面色凝重。
穆苏皱起眉头,打破寂静,“你不想再考一次吗?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薛梓洲摇了摇头,“我这水平,考几次都一样。我啊,还是适合打工,不适合读书。”
空气再一次变得安静。余山一直注意着几人的表情,发现并没有过多的悲伤,反而带着些理解,带着无奈。薛梓洲不过18岁,从法律上讲,已经算是个成人,但在中国人眼中,他还是个孩子,是应该在父母羽翼下成长的。
余山是几人中比较幸运的,他不比过早地步入社会,不用过早地为生活奔波。相比较之下,余山发现,他们比自己成熟,又比自己开朗。或许这就是乡村里特有的风土人情才能养育出这样一群人。
告别了薛梓洲,天气又如往常一般,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生活中添了一瞬的涟漪。
过不了多久,余山也会告别上单村,告别这里的人,告别家人,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着一群陌生的人,看见其他的景色,长成为一个独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