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386:赵尹韩张两王传(一)


    赵尹韩张两王传(一)


赵广汉


赵广汉字子都,他是涿郡蠡吾(今河北省保定市博野县)人,这里原属于河间郡。赵广汉年少时担任郡吏、州从事,因为廉洁通达敏锐礼贤下士出名,被举荐为秀才,担任平准令,后被察举廉洁升任阳翟令。

赵广汉因为治理政绩和口碑优异,升任京辅都尉,代理京兆尹。这时汉昭帝去世,新丰人杜建担任京兆掾,负责修建维护平陵皇陵。杜建一向仗义豪侠,他手下的宾客图谋奸利,赵广汉听到后传口风转告。

杜建坚持不改,赵广汉命人收案执法。很多中贵人和大官为他托请讲情,赵广汉一概不听。杜建的宗族宾客谋划劫持他,赵广汉全部掌握其主谋的姓名及家庭住址,并派卒吏警告他说:“如果胆敢这样去做,马上灭掉全家。”

赵广汉下令多名卒吏把杜建斩杀弃市,行刑时没有人敢靠近,京师一时交口称赞。

这时,昌邑王刘贺继位后行事淫乱,大将军霍光和群臣谋划废掉刘贺,尊立汉宣帝继位。赵广汉因为参与决策,被赏赐关内侯爵位,升任颍川太守。颍川郡中的宗族大姓原氏、褚氏姿肆横行,门下的宾客犯法成为盗贼,以前的两千石官员无人制服莫。赵广汉在到任后的几个月内,诛灭原氏和褚氏中的首恶分子,郡中全都震惊害怕。

先前,颍川郡中的豪强大姓相互之间结成婚姻,官吏之间朋比为奸。赵广汉很担忧这种局面,拉拢鼓励其中的可用者记录下来,如果有案件审讯时,等到确定下罪名,执行惩罚,赵广汉故意泄漏这些人在其中的供辞,让这些人相互怨恨。他又让卒吏制造放置举报箱,只要收到举报信,马上隐去姓名,只传言说是豪强大姓的子弟举报。随后豪强宗大姓之间家家结仇,奸党四散,郡中风俗大为改观。吏民之间相互控告,赵广汉得以增加为耳目,盗贼因此不再发生,发生了也马上捕到。整个郡中全部得到治理,赵广汉的威名广为流传,甚至连匈奴的投降者都说,匈奴人听说过汉朝有赵广汉。

汉宣帝本始二年(公元前72年),汉朝征发五将军进攻匈奴,征召派遣赵广汉以太守身份率军出击,隶属于蒲类将军赵充国指挥。赵广汉还军后,仍然代理京兆尹,满一年后正式任职。

赵广汉身为朝廷两千石高官,对待士人和颜悦色,对手下的尉吏及时培养推荐提拔,十分殷勤,关怀备至。他把推荐使用的功劳,全部归结于下面,并且说道:“这是某掾卿靠实干得来的,不是两千石官员尽力推荐所能做到的。”他待人接物都出于至诚,凡是见到他的官吏都愿意掏心窝子说话见,没有一点隐匿,都愿意为其效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赵广汉为人非常聪明,知道手下每个人的能力大小,工作中是否尽力。其中有背叛他的,都能预先知道,先放出口风让其改正。如果仍然不知悔改,再派人收捕,没有人能逃脱。随后按照其罪行判处罪名,都马上伏罪。

赵广汉为人行事风格强悍,天生精通为官之道。他接见属吏和百姓,有时会通宵达旦。他尤其擅长的是钩距之术,以便察知事情原委。所谓钩距的方法,就是如果想知道马的价钱,则先询问狗的价格,然后再问羊的价格,以及牛的价格,最后才问到马的价格。通过相互比比这些价格,按照类比衡量,就能够知道马的贵贱实情。只有赵广汉精通能行钩距之术,他人仿效没有能比得上的。

郡中的盗贼,街巷里的豪侠,他们的根基和窟穴所在,以及属吏枉法收取的财物,铢两之微的奸情他也全都知道。长安城中有几名少年在街巷隐蔽处的屋舍中谋划共同劫持某人,他们的话还没说完,赵广汉派出的属吏就把他们全部收捕整治伏法。

富人苏回担任郎官,有两个人劫持了他。刚过一会儿,赵广汉就带领属吏到了他们家。赵广汉站在大庭中,让长安丞龚奢敲打堂门告诉劫匪们说:“京兆尹赵君拜谢二位,请不要杀害人质,这个人是皇帝的侍卫。如果释放了人质并不抵抗,就会好好对待你们。如果有幸遇上大赦的命令,或者那时可以免罪。”

那两个人十分惊愕,平时又听到赵广汉的名声,立即打开门出来,下堂叩头。赵广汉也跪下拜谢说:“很高兴保全了郎官的性命,你们两人待人很厚道!”

赵广汉命人把这两人送到监狱中,告诉狱卒要殷勤相待,并供给酒肉。到了这年冬季,两人应当出狱接受死刑,赵广汉预先为他们备办棺木,提供殓葬器具,并告诉了他们。这两人都说道:“我们这样死了也没有怨恨了!”

赵广汉曾经发文召见湖县的一名都亭长,都亭长西行到了界上,界上亭长开玩笑说:“你到了郡府后,替我多拜谢赵君。”亭长到了郡府,赵广汉与他谈话,问完了公事,问他说:“界上亭长传话给我,你为什么不转达他的问候呢?”亭长赶紧叩头服气说确有这件事。赵广汉说:“你回去替我拜谢界上亭长,让他努力做好本职之事,尽心尽力,京兆尹不会忘记他的忠厚之心的。”他揭发私事隐情如神仙一样,大多是这种情形。

赵广汉专门上奏请示,请求把长安游徼狱吏的俸禄增加到一百石。以后,食俸禄一百石的属吏都开始自重,再不敢枉法任意拘捕。京兆府政治清明,官吏和百姓对赵广汉赞不绝口,长老传言认为,自从汉朝建立以来的京兆尹没有能赶上他的。左冯翊、右扶风的官署都设在长安,犯法者经常流窜到京兆地界作案。赵广汉感叹说:“扰乱我管理的,经常是左冯翊、右扶风的人。如果能让我兼任这二辅,治理长安就容易多了。”


赵广汉治郡有方


黄其军

        作于2022年1月8日(古历辛丑年十二月初六)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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