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十月,衣衫渐肿时节。
晨醒天色未明,裹被而起,胸前两角如襟,盘膝坐,若非花色迷乱,应作老僧入定,却有今日时令所属,心思笃定,话中秋。
那时年少气燥,趁了下午秋阳潋滟于城西稻田,一路脚底浑浊、鱼尾惊溅,偶有循迹回身,踩了自己脚印,趔斜半身泥水,惹得蒲黄微颤,于长草筛阳里填画音符,指挥田埂上一排玻璃瓶,在暖调里挑了七彩霓光,与风轻哼小调,一时不查,夕阳下。
叮当声里抖出嬉笑,几辆破车也算绝尘,汗水蒸腾,自不惧秋风萧瑟,半程天光笼沙,别时月起,家里炕暖,长辈团坐饭飘香。
好日子,自然没了狠骂,只是被拎着胳膊换衣装,平日里四两米饭不饱,今日只吃几口就停,卯了劲儿等月儿当空,窗外庭院一桌瓜果,另有五仁月饼笑桂花。
月儿当空,九点半,二楼窗口独坐,灯色清冷,偶有车行,碾过曾经庭院。
狗儿腿旁假寐,猫咪憨叫,那一罐秋水沉静,鱼儿去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