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平安夜,你带着我送的平安果上了火车,离去前你像往常一样揉着我的发顶,在我埋怨的而不舍得目光里笑成温暖的模样,你说:“安安,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小奥,小奥长大了我就回来了。”你抱着小奥,看着你问了你呆呆的问题:“那,小奥要多久能够长大。”你在我期望地眼神里轻声回答:“很快。”你转身离去的样子没有丁点不舍,我很相信你说的很快一定很快。你背过身高高地举起手臂在人群里用力地摆动,却不肯再回过头给我一个笑容,于是我低下头摸着小奥的的柔软毛发,和它商量能不能快一点长大,那样你就能快一点回来,那样我就可以在你温暖的注视下和小奥一起慢慢长大,不用这样焦急、这样惊慌……
小奥——你离开时候送我的那只金毛,现在站起来已经和我一样高了,可我没能收到你的任何消息,这是道无解的谜题,因为提起你所有人都只是笑着摇头然后转移话题,我只能和小奥一起偷偷回忆,那些短暂美好不能重现的记忆却在岁月里渐渐模糊如同你的面容一并同你的消息一起悄然逝去踪迹,以至于每每想起你,都觉得不真切有虚构的嫌疑,可小奥在,它的存在是明证且唯一。
“安安,你要笑的开心一点。”
“安安啊,你今天怎么又哭鼻子了?”
“安安,你为什么不喜欢吃苹果?”
“安安,你会想我吗?”
“安安,你偷袭,怎么这么淘气。”
“安安,要好好长大啊……”
今天又梦见你了,准确的说是梦到了你的声音,你整个人在梦里模糊地像一团水汽,可还是暖暖的,我该不该告诉你,我已经不那么讨厌苹果了,因为那是我最后送你的东西,还有我不哭鼻子了哦,长大了嘛,还有还有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你哦~这样讲,你会不会点着我的鼻头笑着说我淘气,你看我只是拔高了身体增长了知识没有丢掉稚气也没有失去顽皮,我猜这样你还是会一样喜欢我,我有好好长大,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做的这道关于成长的证明题?
时间越过越快,所有的一切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在这个迈入新阶段的时候蜂拥而至,离开校园之后原来有那样多的刁难,失去学生的身份之后原来要面对那么多的狼狈和不堪,还好小奥在身边,可他们却也选择了这个时间告诉我关于那个冬天没有分散没有遇见更未曾有你在身边,是我虚构了一个从前,我急急切切的问那小奥呢,他们说只是它恰好被主人遗弃在车站。
那年冬天,原来只是我所有内心恐惧爆发出来的一场大病,所有接受不了的嘲讽和奚落还有刻意的刁难一个人的孤单及不安让我虚构出了一个你来拥抱一点点温暖,那个神经兮兮的安安在医生的帮助下走进车站送别一段稚嫩青春里的恐慌与动荡,用一个平安果去交换青春期不带灰暗的后半段,那个好心的陌生人带着我的平安果去往了哪处早已无人问询,好友亲朋的关切在眼眶里从紧张变成激动的莹莹泪光,原来我期盼的回还将是终我一生不可得的奢望。
那个平安果是承载着盼我平安的祈愿,却也藏着我早年的贪恋,不知那个好心人会不会发现层层包裹的包装纸上字体稚嫩的两个名字肩并着肩带着怎样的期盼。他们说我好了,可我还是很想你,一直叫你哥哥,以为你的名字是各,原来念作恪。那时你听我叫你名字从不纠正的无奈,现在我读对了却不知道要怎样等你回来。这样纠结不知怎样期待,就祝你平安哪怕身旁没有你在,你平安,我平安,我是你的安安,在等却不知道如何等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