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04

父亲

父亲小时候大多是由姑姑带大的,因为当时贫穷家人都忙着干活,根本没时间照顾子女。那会有棍棒底下出现孝子的说法,但父亲是家里最小的基本没有被打过。

父亲初中的时候,和爷爷产生了许多矛盾,后来父亲辍学外出打工,当时的技术,设施设备都不算发达,去煤场做苦力,干的是体力活,赚的是辛苦钱。所以做了没多长时间就回家了。因为回家的铁路车厢里全是小偷,坐车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小心翼翼,终于挨到回家了,父亲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从奶奶那里知道父母结婚竟然是一波三折,但所幸最终娶了母亲。结婚后的父亲去了新疆,每年都会回来一次,每次会的时候总是会带许多东西,每次带回来的葡萄干不到半月就被我和兄长解决了。最后回来的时候父亲带了些新品种核桃,到如今已经有十五年之久,从小到现在,果实没少进我肚子里,树木也早以庞大无比。

我上幼儿园后父亲就没再去过新疆的,他开始收一些农产品倒卖,有花椒,豆子,辣椒籽,杨槐花,废铁。总之,收的东西五花八门的,从早上出发到下午回家一整天的时光基本都在车上度过了;从最开始的摩托车,到后来的三轮车;从年轻的帅小伙,到现在的中年人。父亲已经跑不动了,收回的东西都是在等下整理,不分昼夜的劳作,背早已弯,头发渐渐花白。

父亲最开始的时候,也赚了点钱,家里生活还算过的去。买了电视,洗衣机,后来建了房子。

当一切都向着美好发展的时候,我们会开始向往,即使很累,但仍有毅力去坚持,仍有拼搏的勇气。可是兄长的辍学就是最痛彻心扉转折点。事实证明,悲惨的到来从来只有开始,它就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兄长上初二的时候辍学了,父亲,亲戚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后来出去打工了,去过餐饮、工厂、当过保安、进过传销组织。父亲为此当初跑,多年的积蓄也所剩不多。直至现在依旧是毫无长进。

父亲跑生意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两伤,一死,车不是父亲的,但父亲还是负了主要责任,因为车是父亲开的。最终结果是家里借钱赔钱。这件事后,父亲整个人老了将近十岁,人也沉闷了许多。

我们来到这世间,经历人生百味,最终还是会离开,离开后的一切我们无法感知,在最美好的年华有的人失去了父亲,丈夫,儿子,有的人却失去了其他的物质,例如金钱。两者相比当然是生命诚可贵。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更无法改变过去,只能凭一己之力去弥补自己的过失。

父亲唯一坚持的爱好应该是抽烟、喝酒了,夏天的时候屯啤酒,一天一瓶。其他季节都喝白的,三天一瓶。若村里有红事或白事,父亲总能喝醉,亲戚朋友都劝父亲戒酒,不过这么多年了父亲对酒更加执着了。

打麻将也是父亲的爱好之一,最初我很反感,如今的我已经完全释然了。在父亲那个年代,他们接触不到其他的事物,能接触到的只有眼前的。就好比,你从小都在看别人做,等长大后,你不用学就会。因为,这件事已经根深蒂固了。

如今,父亲还是在跑,只是没有之前频繁了,偶尔回去送送化肥,闲的时候基本都在看网文。仿佛进入了老年生活,可对于现在的父亲又何尝不是老人呢?

人的一生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少年想闯荡,青年在拼搏,中年顾家人,老年摇摇晃晃想着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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