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卫,你好

这里是《得到头条》，我是徐玲。

今天我们从两个话题出发，为你提供知识服务。一是华为强调要“炸掉研发金字塔”，二是我国超高速风洞的最新进展。

最近华为内部有个事引起了大家关注，就是任正非签发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华为到该炸掉研发金字塔的时候了》。这篇文章其实是一篇旧文，在2016年发表在华为内部论坛“心声社区”上。现在时隔5年，任正非重新签发这篇文章，引发外界很多猜测。在我们印象中，华为的长项是在硬件，这篇文章可能传递出一个信号，就是接下来华为要在软件方面发力，在它的整个营业收入中，加大软件服务的收入比例。

同时，这篇文章也表明，软件开发是件相当复杂的事情，很容易出现“效率低下、专家能力缺失”等问题。而且，有过开发经验的人都知道，面向特定客户的软件项目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客户需求一直在变，什么样的需求该答应，什么样的需求该变通，什么样的需求该拒绝，这中间要耗费巨大的沟通成本。比如这篇文章里就提到，面对“客户支持”的各种要求和压力，程序员们白天都用来开会了，晚上才有时间加班加点编程序。你看，强大如华为，要在软件项目上当好一个“乙方”，也不容易。

其实这也不是软件开发的独有问题。面对客户提出的要求，怎么处理才合适，这里面非常考验乙方的水平。我来说一件最近从刘润老师那儿听到的小事。

刘润老师因为要举办一场演讲，需要找会务公司进行合作。其中有一家公司，态度特别好，工作人员随身带个小本本，刘润老师提出什么要求，他就马上掏出本子记下来。比如，刘润老师问：这个地方，会不会遮挡住观众视线了，需不需要撤掉一些椅子？工作人员说，好的，可以。记在了本子上。刘润老师又问，那个地方，屏幕的角度用不用调整一下，观众会不会看不清楚？工作人员又说，好的，可以。记在了本子上。

几句话下来，把刘润老师吓出一身冷汗。为啥呢？刘润老师说，如果无论客户提出什么请求，乙方都只会一味说好，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家公司没什么专业性，是一个小乙方。

小乙方，是靠“服从性”吃饭，对客户的具体要求负责，言听计从、有求必应。那万一客户的要求是错的呢？那不管，反正你自己要求的，搞砸了不关我的事。你看，跟小乙方合作，你提要求的时候很爽，但后果可能很严重。

那么，大乙方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刘润老师说，他期待的回答是：这个地方，确实需要撤掉一些椅子，这样观众的视野会更开阔。不过那个地方，调整屏幕的角度也解决不了问题，整块屏幕可能都得换掉。这样的问题我们以前碰到过，一般有两种解决方案，A方案的优劣是什么，B方案的优劣是什么，这两套方案的成本大概是这样。根据我们的经验，用B方案最好。哦对了，还有一些另外的问题，可能你之前也想到了，但我还是必须告诉你。这几项，是咱们必须重点关注的。等等。

你看，这样下来，客户是不是就放心多了？

大乙方，是靠“专业性”吃饭，对客户的最终任务负责，不是让客户感觉爽，而是让客户做成事。对客户提出的要求，该解释解释，该拒绝拒绝。同时，对完成任务很重要，但客户没有想到、没有说出的要求，大乙方会帮客户考虑到。

你发现没有，大乙方的本质，是清楚地知道客户在这件事情上的OKR是什么。O就是客户要达成的任务目标，你要对这个任务目标负责；而KR，也就是关键结果，需要你去帮客户来定义。因为你在这个领域比客户更专业，你比客户更清楚为了达成那个O，应该用什么样的KR。

再补充一个小例子。一位老顾客给母亲过生日，在饭店订了一个包间，饭店经理需要把包间号发给所有被邀请参加寿宴的客人。按照常规流程，经理只需要直接发包间号，比如108，就可以了，但这次经理做了个小处理，他特意把包间号改成了名字“南山厅”，寓意“寿比南山”，让客人又惊喜又感动。你看，这就是搞清楚了客户的O，然后经理自己来制定KR的过程。

借用一下李南南老师的金句：做乙方，从来都不是讨好客户，而是成就客户。

来看今天的第二条。

之前我们聊过，今年东京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取得了好成绩，其中有一部分功劳要归于中国航空科技。在游泳、赛艇、自行车等运动项目中，都用到了航空科技中的风洞技术进行训练。风洞，就是以人工方式制造气流，用来模拟飞行器周围气体的流动情况，是研发飞行器的重要装置。比如中国赛艇队，他们就进入了测试歼20战斗机的风洞中进行特训，通过在风洞中模拟出赛艇运动员不同姿态的空气动力学环境，比如抓水、驱动、出水、回桨等等，找到气动阻力最小的编组方案。

今天，青年科学家彭天放老师的“硬科技报告”，为我们带来了中国超高速风洞建设的最新进展。目前，中国正在建设一座超高速风洞，位于北京的怀柔科学城，预计明年建好。它可以模拟40-100公里高空，时速每秒钟10公里的飞行环境，也就是相当于大概30倍音速。建成之后，它将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超高速风洞之一。

风洞被称为飞行器的摇篮，它的建设水平和技术指标，预示着国家下一代飞行器的发展方向。为什么风洞装置对于飞行器的研发这么重要呢？

这主要是因为，飞行器和空气的相互作用，是人类迄今为止面临的最复杂的物理现象之一。比如，其中一个基础力学方程，也叫N-S方程，被评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七大数学难题之一。有人悬赏100万美元征集答案，至今还没有人拿到这个奖金。目前人类对于很多空气动力学问题，都没法精确计算，而只有近似的答案。

所以，飞行器的设计过程，跟很多其他的机械设计不同，需要经过特别多的实验研究。其中最重要的实验装置，就是风洞。一款飞行器从设计到投入实用，通常都要经过上万次的风洞实验。

随着气流速度的提升，风洞的技术难度也逐步提高。低于音速的风洞，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大的电风扇；但是，接近或者超过音速的风洞，它的技术难度就大了，其中很多的技术环节跟航空和火箭发动机的技术类似；而大于五倍音速的超高速风洞，产生高速气流本身就非常困难。

这次我国正在建设的超高速风洞，采用的是一种叫做爆轰驱动的原理。简单来说，就是在一根长度上百米，直径几米的管道的一头制造爆炸，让爆炸产生的气流从管子里面吹过去，来制造高速气流。我在文稿区放了一张照片，你可以看出这根爆轰管道的样子。我要特别指出的是，这种爆轰式超高速风洞，是中国科研人员在钱学森、郭永怀等老一辈科学家的思路上，自主开发的一条技术路径。

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建造超高速风洞呢？目前，在飞行器领域，一个最为前沿的方向就是“高超音速飞行器”，可以以5~20倍音速飞行。其中最典型的应用就是天地往返飞机，这是一种可以在地球大气层和太空之间进行多次往返飞行的设备。和我们熟知的可回收火箭，比如美国的猎鹰九号火箭不一样，这种天地往返飞机更加灵活。比如，天地往返飞机可以在大气层中停留更长的时间，可以在发射之后临时调整目的地，可以在1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实现全球部署，等等。这些特点，让天地往返飞机能够在地球和太空之间进行快速物资交换。对于未来的空间站，甚至太空基础设施的建设，都有重要的实用价值。

令人自豪的是，不论是高超音速飞行器还是天地往返飞机，目前我国的技术进展都是处于世界领先的水平。等明年这座超高速风洞建成之后，我们会在星辰大海的探索中，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