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生如戏
林一豪说他最忘不了的是他的前女友。然后我就一直追着问，他也总是含含糊糊只字未提。他越是不说，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也就越想知道。
我和林一豪在一起的事儿，我两都瞒得死死的，生怕林叔叔和我妈看出端倪来。其实我两谁也没说在一起，只是一切都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
在学校的时候，林一豪每天会给我打电话，而每天晚上的电话煲我两一熬就是两三个小时，每次打完电话进寝室，室友们都睡着了，除了米雪。自从和殷良分手之后，又交了个小鲜肉学弟。话说这个学弟也是太粘人，总想着和米雪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呢。这不，每晚都缠着米雪聊这么晚。
我有时候会走过去拉开米雪的床帘，拍拍她提醒她赶紧睡觉。可大多数情况是我蹑手蹑脚生怕吵醒其他两位舍友，进寝室门的时候，她会从床帘里探出头来和我说话。
每次打完电话都是我挂电话，刚在一起的第一天，林一豪就对我说：“宝贝儿，以后不管是你给我打电话还是我给你打，电话都是你挂，听懂了没？我，林一豪，是绝不会在你挂电话之前挂电话的。”我记得当时我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觉得挂电话这事儿没什么，况且我当时还真没相信我的一豪哥他会让我挂电话坚持那么久。
转眼之间我已经毕业了，毕业典礼一结束我就打车去爸爸家了。
我去的时候爸爸不在家，启明在，还有妹妹海燕，阿姨也在。开门的是启明。
“姐，我知道你今儿个来，爸爸今天有事，他可能一会儿就来，你进来先坐吧。”
我点点头。十五岁的启明声音变得粗狂些了，棱角更加分明，鼻子跟爸爸一样直挺，眼窝深邃有神，一米八五的大个儿，俨然大帅哥一个呢！我已经有两年没见过启明了，爸爸在韩国待了两年，启明就在韩国读书。
“启明，你是不是在韩国整容了呀！”我开玩笑说。
“怎么，你男朋友没我帅啊。”启明轻皱眉头，嘴角上扬，斜视着我。
“一边去，我男朋友肯定比你好看啊！别忘了你姐我可是外貌控的骨灰呢！”
海燕听我两这样开玩笑，眨巴着眼睛望向我们，忍不住插嘴：“海棠姐姐，启明哥哥你两不是都好呢嘛，什么骨灰不骨灰的，好吓人啊。”
我和启明默契地相视一笑，我摸着海燕的头：“没什么，以后你就懂了。”
和启明提起“男朋友”这个字眼，说真的，这会儿我还真的好想林一豪啊。我发微信，他没回我，可他往常都不是这样的。我越想越气，找机会走到阳台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想他肯定又和哪个前女友在一起，或者又交了新女朋友在一起了呢！
阿姨准备了好丰盛的一桌子饭菜，我没心思吃，只夹了几口菜，就到我的卧室休息去了。我赌气似的把手机关机，林一豪不联系我，我是誓死也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我竟然睡着了，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里全是林一豪。我把手机开机，来电提醒居然全是妈妈打来的，没有林一豪的任何未接，微信里，林一豪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我。我开始莫名地担心起来，妈妈又把电话打进来了，她说林一豪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而林叔叔也在外地出差还没赶来，她一个人照顾不来。
“妈妈，怎么了？一豪哥他还好吗？情况怎么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呢！我已经泣不成声，心揪着疼加痛！
“你现在立马买机票过来吧，等你过来了再说……”妈妈已经挂掉电话，我冲出门外，急着跑机场去。
“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家陪阿姨和妹妹好好待着！”
“少废话，我送你，来上车。”启明一把抓着我上了车，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余地。那一刻我明白，原来启明不再是那个小小的，需要我保护的启明了，他现在可以像哥哥一样保护我，我心里一阵暖意。
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到达航空医院。妈妈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我的心随着妈妈的脚步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和启明冲过去。
“妈妈，一豪哥还好吗？您先坐下来吧。”我急切地说。
“已经进去四个多小时了，还在抢救中。”
“那林叔叔呢？林叔叔怎么还没到啊！”
“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妈妈双目呆滞，只有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妈妈被吓坏了，都没发现启明站在她面前这么久。
我伸手给妈妈擦眼泪，而我的一豪哥，你一定要挺住呀！我邱海棠，你的宝贝儿来了，原谅我来晚了！我心里默念。“妈妈，您看，谁来了。”
妈妈没有转头，只是把眼睛转向启明，没说话，眼泪又涌出了眼眶。
启明走过来抱着妈妈，妈妈抱紧了启明。就像十年前一样，只是那次是在家门口，这次是在医院；那次外婆还在，这次没有外婆。
我恨不得几脚踹开手术室的门去看我的一豪哥。终于，门开了，希望还是失望，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马上就要揭晓。
“你们哪位是林一豪病人的家属。”
“我是！”我和妈妈异口同声道。
“医生我是他妹妹，我哥他怎么样了？”我抢先一步问到。
“没事儿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不过现在还要在监控室待几个小时，家属请耐心等待吧！”
我坐在地上哭起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许是因为心悬地太高了，掉下来的时候难免会空空的，空得不得不让我流眼泪。
妈妈说，一豪哥在公司修电的时候被电到，刚电完，舌头都伸到下巴了，可怕极了，大家当时都以为一豪哥死了。
几个小时后，一豪哥被推出监控室，看见我，虚弱地抬起胳膊伸出手来拉我，我立马伸过手和他握住。虽然我不能替他分担疼痛，但我希望我的手可以给他坚强起来的力量。
到病房，看着平时帅帅的，还有点孩子气的一豪哥躺在病榻上，泪水顺着面颊不听使唤流下来，尽管我在外面说服自己一定不要在一豪哥面前显露难过，可我还是流泪了。一豪哥挣扎着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我的心更痛了。
在医院的日子里，我一直陪着他。看着他渐渐好起来，我满满的幸福感。而且他还告诉了我他和那个忘不掉的前女友的故事。
一次聚会他两相识，然后一见钟情，可是是他先开口追的那个女孩儿，然后她答应了。他那时候玩性不改，网吧是他的常驻地，也没有好好珍惜那个丫头。有一次他两去外面喝酒，回来的路上碰到一帮抢劫的流氓，说是要抢钱。那丫头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后面紧紧抱住我哥的腰说了句：“要死一起死。”然后顺便从我哥的裤兜里把钱包转移到自己的大衣里。后来那一帮人过来搜身没发现钱包，就放他们走了。我哥就是从那一刻决定这辈子非她不娶了。可是也就在我哥那么爱她的时候，她背着我哥和我哥的哥们上床，让我哥痛不欲生。也就是她那样，我哥也没有一刻停止爱她。她继续水性杨花，我哥则沉浸在他们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大学毕业后，那姑娘又找了好几个男友，可分手之后，没钱了之后，还是回来找我哥，直到她结婚，她才没再找过我哥。
挺感动的，我哥讲她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打转的泪珠，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我又开始自卑了，毕竟我没有那个姑娘在我哥心里重要。我也理解我哥说：“感情，是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一些事才叫感情，才叫在一起。”也正是因为理解这句话，才更加自卑，那我，又会和我哥经历什么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