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里透红的心
被盗走并被展示在
私人博物馆里,讲解员称
这是出土自人类肉体的文物
一只经历过资本原始积累的
鹦鹉,终于掉落舌头
钱在晶状体里游动
诱惑随遇而安的絮
你从原本躺倒的海底
坐起身来,睁开挂满水草的眼
影子窸窣作响
惊扰地下世界的无产者
若要贯彻弃医从文的原则
人脑就要遭殃
骨盆侧轻的狗
为我从春天的腹地
叼来一小块阳光
用气溶胶把月之暗面
粘在我的中枢神经系统上
你的眼在鸣叫
呼唤我久违的慈悲
语言是一面铜镜
照出我们兽性的残忍
反射人与人之间的理解
一头谵妄的奶牛
从我的嘴里钻入身体
在我的胸腔长途旅行
必要之时,在心脏驻足停留
观望那动脉血管的连绵山脉
血之印象,流动之存在
我躺在高速公路上
向上挥舞着十万只手臂
去够悬垂人间的灰域
悲剧散落一地
无罪者们感性的美颅
被未来的蓝色烟尘包裹
黑色喜鹊精准降落在
燃油发动机之上
一块破译风向的砖
被砌进人流
革命的文字在南方高速
路面上燃烧,照亮了苍穹
最伟大的无罪女王
同时也点燃了这个城市
一只白鹡鸰从我的阈限空间
飞向一场射击比赛
他在先验的历史中寻找自我
他没有自我,他的自我
曾是一条静脉曲张的小腿
从历史门前走过
奶瓶的宇宙,母乳的旗
在二进制广场上飘扬
一群染上霍乱的嬉皮士
含着奶嘴,坐在长椅上咆哮
我们要健康,我们要死的自由
他们身上的生物信息素
与皮脂腺分道扬镳
还是忘不了,夜空的哞哞叫
和被男人之喉富营养化了的
女人的河,磷在吟唱
我坐在你的头颅上
垂钓你身体内部的鱼
那些颗粒状的思维
沿着你鼻翼的河堤滚落
融入政治的泥
从你贫瘠的头发上
升起一朵蘑菇云,来自词语的
核爆,人们偏爱爆炸
在楔形的皮脂腺上
埋下称谓的雷
站在鬼门关的民族主义者
拦截意识流的流窜并
允许一只刺猬尸体进入
我们在死者的尸斑上写下誓言
我们要在肉体上吞并
在精神上吞并我们的人
为了与集体主义保持平行
我不得不调用
站在脾脏上的词条索引机制
于是成群的乌鸦聚集在
我们的唾液腺上,帮助我们分泌
利于爱人睡眠的唾液
没错,酶是安眠药
从我整体的潮湿
植入你无限延伸的虚无
雨后水洼里,我们的名字
是两条在里面游泳的金鱼
朝对方脸上氧化的区域
吐出抗氧化的泡泡
一块草莓味牛轧糖
被一阵风从制糖厂
走私到我日冕的嘴中
我用懦夫的力量咀嚼
以唾液混合白色的汁液
夜朝大地伸出黑手
清点梦游者,那些无头贵族
钻出地狱的窨井盖
将一种历史趋势告知天下
笼罩我们双面人的回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