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尾雕了绵云缠柳意的漆乌洞箫在手细细把玩,只是各宫问了安回来便不知该作甚好打发光景。听闻太后身子不好,连晨昏的问安越性都省去了,可见是病得有些厉害的。如此,又怎好再拂乐动萧教人听了去编排我轻狂;且昨儿为了橙姐姐的苒儿殁了,将眼睛哭得今儿还发酸,是针也拈不劳、书也看不进了......】
【思及苒儿,一颗心蓦地又如同坠浸入冰窖里一般寒疼得从脊骨逼人发颤。低低一声叹,舒不尽缠噬的沉重,洞萧就这么握在掌心,沉沉无力垂于双膝。依稀记得不过是几日前才见过那孩子,眉眼间同橙姐姐一般秀丽精致无二,聪慧活泛,待我极是亲厚,如何,说没、就没了......】
【难道真如同那些白发宫人说的,如朝如花的生命在这诺大皇宫里殒落,是时时有、日日有得亦不新鲜了......】
慕容氏:
【 持盈领了命带着精心准备好的贺礼至此。颐霜阁的匾额也已然换成了颐霜居的字样。唇角弯起适宜的弧线。行礼如仪。对着那掌事的宫女软语道。 】
:我家婉仪听闻才人晋升之喜。特遣奴婢来奉上贺礼。
【 边是说着。边呈上所谓的贺礼。即便不是多么珍稀的玩意。一番心意昭然尽了。也是好的。持盈顿了顿又续道。 】
:婉仪还说。才人容姿胜雪。极是衬这珊瑚红。
【 话必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
【正是心思萧索,细描黛远山的眉间似颦似蹙一汪仿佛能拧得出泪的浅川。信鸢推了梨花门刹那时光线煞白刺眼投着紫漆案,反折灼烫入眼不由紧紧一阖。幡然再抬眸信鸢已呈了枚似滴血浓郁妖稠的绯烈珊瑚色玉坠子,道是毓婉仪送来贺晋礼。】
【略略一瞥那血一样的颜色,只觉刺眼无比如同寒厉冰针直直扎进心头锐利生疼。洞萧在手心愈握愈紧,直至纤纤指节不堪力道而泛白。】
【我橙姐姐的苒儿才殁了,她难道不知?何苦巴巴地送这稀罕颜色来刺我的心。若说是无意,我如何相信!......这才是什么时候?我才是什么份量前途?便这般待不及来煞我,好狠辣的心思!】
【将眉目阴沉一瑟,转而淡淡冷声道】
:好生收着罢。莫要和那份例摆一处去了。
【正是心下不大爽快,涓黛便说着闲话给我解闷。说到了有新分配的医工来,姓得罕见、名儿也别致有趣,唤秋千锁。】
【教秋千两个字给引得心下一动。道】
:那就去搜一搜,有什么合适的物件,赏给她罢。让她明儿过来一趟,我瞧瞧。
元氏:
·点滴不漏的装束不变,袭偏浅玲珑宫装贴身随摆携着零落宫人而至,挂着温柔安好的笑意却是掺了几分淡寡以及瞧不见的凉薄。只令人通传了禀报去,亦命青阙递了那自己选的一些彩钗中的几只。恭贺对这新晋了美人的顾氏,眼神里暗藏了几分诡异。笑眯眯地浅谈后离去。
【暑气微炎,如此日头自然无心往外闲逛,只和衣齐整坐在雕琢刻篡了并蒂莲花阁窗下执针细细往素白小绢上刺图样。】
【绣了片刻觉眸子有些微发酸,适时抬眸却见信鸢捧了东西进来,回道是兴庆宫大同殿的美人元氏送来的贺晋礼。】
【元氏,这二字听得是十分熟烂了,却记不起那美人元氏是何许人也。却也不过片刻便丢开了。虽说贺礼看着单薄,好歹也是心意;而是好心还是歹心,日后再说罢。】
【因瞧着那几支彩钗有些颜色,想起前些天分配来的随侍女官,便吩咐信鸢将这彩钗挑出两支给那女官送去,让她明儿来一趟我瞧瞧。】
【眼见着信鸢步履沉稳而出,一抹笑意和婉深长,复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