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到底,是无声的哀鸣

“面对怪兽,你会选择沉默吗?”

《暴烈无声》剧照

清明节的时候,我和朋友一起去电影院看了忻钰坤导演的新作《暴裂无声》,据说这部影片原本会成为他的处女座,可碍于经验与预算的问题,他先拍了小成本的《心迷宫》。

影片结束后,我从电影院走出来,心里却被堵的喘不过气,整个人恍恍惚惚,竟一时无法找到一个形容词来描述内心的感受。后来有两位女孩从我身边走过,从她们口中,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将我的感受尽力描绘出来的词。

压抑。


有三个人物是被树立起来的,宋洋饰演的张保民、姜武饰演的昌万年、袁文康饰演的徐文杰。

影片从张保民的儿子丢失开始讲起,三个人物的命运有了交集,一条可以预见的食物链由此产生。

人物行为和关系的构筑,让我不断猜测演员每一个眼神背后的秘密,毕竟这是一部悬疑片。

张保民是一个哑巴,遇事只会用暴力解决,长年靠挖矿谋生,是一名无声的抗争者。至于抗争对象,是身边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或事。

昌万年是一个黑道通吃的大boss。表面上做着慈善事业,背地里却在进行黑暗交易。他的餐桌上,经常会出现大盘的羊肉,那是猎食者的象征。

徐文杰是一名律师,受过高等教育,因为一次为昌万年做伪证的经历,而受制于昌万年,毫无反击之力,即使有,也只在心里抗争。

→三个细节:

昌万年手下告诉他,自己骗了张保民,声称张保民的儿子在他们手上,昌万年听了后,没有说话,直接暴打了手下,直至手下奄奄一息,鲜血染红了办公室地面。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手下的谎言是真的。

张保民把律师徐文杰带到了山洞口,告诉他,他的女儿就在里面,律师徐文杰害怕的看着张保民,迟疑了一会儿,久久不敢进去。为什么?张保民儿子的尸体,被埋在山洞深处。

面对豁出命解救了自己女儿的张保民,他选择缄口不言,怀抱女儿的他,直接就从张保民旁边走掉了。为什么?社会中层的自私,可怕的冷漠。


两个小孩灵魂的相遇,是在这场无声的抗争里,最令人深思的。

孩子纯真的内心,终究抵不过成人世界的伪善。在山洞里,被放置于门口的女孩醒来,嘴里叫喊着爸爸,却无人应答。山洞深处突然有两颗石子被抛出,张保民的儿子从深处走了出来,他拉起了小女孩,两人走上高高的山丘,眺望眼前的一切,全程无言。

可直到最后昌万年与徐文杰被警察抓住,警察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两人在不同的问询室里,不约而同地说:“没有了。”是的,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交代对张保民的儿子的所作所为。

张保民背后的矿山,塌了。

现实的隐喻被摊开,直接展现在人们眼前,不烧脑,却烧心。正如影片中所介绍的,当我们面对现实的怪兽时,代表正义的奥特曼会出现吗?

后来有一天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认真的思考着人性的冷漠与社会的悲哀。

一所医院的女卫生间里,一个女童的哭喊声离我越来越近,伴随着的,是门外一位男人大声呼喊:“快出来!快出来!”。

等我走到盥洗池时,女童的哭喊声和男人的训斥声从男卫生间里传出,女童大叫道:“我不要上男厕所!我不要上男厕所!”男人似乎在用力推搡着女童,说:“上一下男厕所怎么啦?!”

女童自始至终一直哭喊着,整层楼都能听见那声音,惨烈地像撕裂了天空。我周围的人,包括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都默默地做着手头的事。后来,我离开了那儿,眼泪却控制不住了。

他们两人或许是父女关系,或许不是,小女孩已经开始有了“男女之别”的观念,可最终摧毁这一切的,是身边的人,包括我们这些事情的亲历者。


沉默应该是现代人的习惯,大家都害怕有心的帮助,换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去参与是最好的选择。关于失声之人的群体只增无减,很多时候,我们都隶属于这个群体。

�作为旁观者沉默的不计其数,作为当事人沉默的岂止寥寥。

我们到底要不要对有些事选择性地沉默,以让自己更加圆润有光泽?

�我们深知,社会中有一段漆黑的路,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对其中的利弊一概不晓,走与不走只是一念之间。

七堇年在《灯下尘》里说:在这个吵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世界里,我们手里所持有的干干净净的初衷,不多了。握好了,别丢了。明天还要赶很远的路。

代表正义的奥特曼或许不会一直出现,但“看山不是山”的冷漠程度是可以降低的。

微弱的抗争或许毫无缚鸡之力,但它足以证明我们还是清醒的。

以上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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