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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花前胡  本文首发VX公粽号【花间奇谈】欢迎关注。

“嘻嘻嘻……”女人的笑声忽远忽近，在漆黑的深夜里听起来格外诡异。

顾长春带着朦胧的睡意从梦中苏醒，他睁开双眼，最先看到的，是一缕有些油腻的黑发从半空中垂下。

他侧身躺在床上，也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脑子不怎么灵敏，也没去想为什么这缕黑发是从空中垂下来的。只是眼睛顺着那缕发丝朝上方看去。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就那么错不及防的出现在顾长春的眼前。

“啊——”顾长春被吓了一跳，睡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顾长春一时间被闪的睁不开眼睛，好半天后才缓过神。

说话这人叫童薇，是顾长春的女朋友。

“我刚刚，好像见gui了……”顾长春惊魂未定的说到。

“这世上哪有gui啊”童薇像哄小孩一样将顾长春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到“那都是梦，别怕别怕”

或许是因为他在火葬场工作的原因，顾长春很快平复了心情。

他靠在童薇怀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像是一股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他抬头看向童薇，光洁的脸庞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薇薇……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童薇疑惑“没有啊，你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你仔细闻闻，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别多想，赶紧睡觉吧”童薇打了个哈欠之后关掉了灯。

那股味道在漆黑的深夜里越发明显，顾长春仔细闻去，那股味道好像就是从童薇身上传来的。

接着月光，顾长春打量着童薇，这个对他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顾长春长的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陋，但他却拥有一个十分好看的女朋友，那就是童薇。

身边的朋友对于顾长春能交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纷纷报以羡慕之情，但只有顾长春自己一个人知道，这其实根本没什么好羡慕的。

顾长春和童薇从大学就已经开始交往了，那个时候的童薇，可称不上是什么美女。

小眼睛，塌鼻梁，皮肤又黑，脸上还坑坑洼洼的满是痘印。全身上下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她的身材了，腰细腿长，从背影看看妥妥的女神。

也正是因为她的身材，顾长春才会去追童薇。

但对于那个时候几乎是被所有人排挤的童薇来说，顾长春真可谓是那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

顾长春说他喜欢美人，童薇就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整容的这条道路。

不过也不知为何，顾长春觉得，童薇自从整容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但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奇怪，只想可能人变漂亮了，气质就会不一样吧！

那股腐烂的味道越发浓郁，顾长春低声嘟囔“是不是整容把哪给整坏了，这么臭。”

童薇闭着双眼，胸口一起一伏，似乎睡得的很香的样子，他有些没趣，便翻了个身挪到离童薇最远的床边，深呼吸两下感觉闻不到那股恶臭后，才开始了睡眠。

殊不知，在顾长春翻过身后，童薇就突然瞪大了双眼，满怀恨意怒视着他。

“童薇？你是童薇吗？”

几天前，XX整形医院的走廊上，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出声叫住了童薇。

童薇停下脚步，面前这个女人，她好像没什么印象。

“忘啦，我是你大学同学陈雪涵啊！”

童薇内心传来微弱的刺痛感，大学时候的同学，不都是些成天羞辱她排挤她的人渣吗？这人虽然自己没什么印象，但应该也不会例外。

她也不理陈雪涵，自顾自的走着自己的路。

但陈雪涵十分自来熟，她跟上来继续搭讪“你现在和顾长春怎么样啦？”

童薇不理她，继续加快步伐。

“诶诶，不想聊这个？那我们换个话题……”陈雪涵快步追上来：“唔，你来整容医院，难道是想整容吗……没必要吧，你又不丑，而且顾长春不是就喜欢你这样的吗？”

童薇停下脚步，语气不善的说：“怎么，难道长春只能喜欢我这种吗，长的丑还被所有人排挤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雪涵连忙摆手否认：“不过你说被人排挤，难道顾长春没跟你说那件事吗……”

“嗯？”

“算了，算了，没什么……”看到陈雪涵支支吾吾的样子，童薇反而起了疑心。

“我和长春下半年就要结婚了，所以有什么事儿，麻烦你直说。”

陈雪涵神色变了又变，在童薇不耐烦前，她开口说到“虽然吧，我觉得在顾长春不想告诉你的情况下，我擅自把这些说出来不太好。

但是，看到你这么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其实当年我们之所以会排挤你，并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因为顾长春……”

她在说什么，童薇仿佛被雷劈过一般，她的大脑有些发麻，一时间有些理解不了陈雪涵所说的话。

“唉！”陈雪涵叹了口气：“顾长春从刚入学的时候，就想要追你了。但他的那个模样，你知道的，一般人只要没瞎就不会看上他，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童薇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如果全世界都敌视你，只有他站在你这一边的话，你会不会爱上他？结果很明显，他成功了……”

“不可能，你在骗人！”

“我有没有骗人，你自己心里明白。”

早上八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顾长春睁开眼，发现童薇不在房间。

他穿上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出房门，这才发现，房间里的那股腐臭味越发明显了。

厨房传来水咕噜咕噜的声音，童薇正在做早饭。

“真是稀奇，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童薇闻言甜甜一笑：“最近刚学的，来，快尝尝我的手艺。”

桌上摆着一碗面条，上面撒着葱花香菜碎，以及一勺辣椒油，味道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顾长春皱眉：“我从来不吃香菜的，你怎么连这都给忘了？！”

童薇露出尴尬的神情：“对啊，我竟然给忘了，等一下，我给你换一碗。”

“算了，我到外面吃。”

顾长春刚到一家早点铺，坐下没多久，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长春，你那的货什么时候才能有啊，我这边可是催的不行了。”

“这是要看运气的嘛，毕竟什么时候来货我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前两天我刚弄了一张，今天应该泡的差不多了，等我下午就给你送去。”

“行！”顾长春正想挂断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对了，你大学时候的那事好像被童薇知道了……”

“怎么可能？”

“你别不信，好几个同学都说童薇跟他们求证过了。”

“别开玩笑了，今天早上薇薇还给我做了顿饭。”

“说不定她在里面下了毒……”

“怎么说话的！”

“行了，不开玩笑了，反正你小心点，趁早跟人家坦白了也好，免得哪一天她真知道了，那就晚了。”

电话被挂断了，顾长春看着眼前的早点，突然没了胃口，他结了帐之后就往家走。

也许，真的需要跟童薇坦白了。

顾长春回到家，童薇正坐在沙发上，他犹豫了一下，坐了过去。

“薇薇，我想，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童薇问。

“其实……上学那个时候，我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做了些错事。我拜托了几个同学孤立你。”顾长春看着童薇的眼睛，试图将自己的歉意传达给她：“但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是因为太爱你才会这么做的。”

童薇笑笑“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顾长春很是吃惊“那你……”

“这些我都不在意，毕竟这都是因为你太爱我了。”童薇将脑袋搁在顾长春肩膀上：“但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吧？”

“别的？没有啊……”顾长春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今天在你书房找到了一个奇怪东西。”

顾长春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一张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皮，能告诉我，为什么它会出现在你书房吗？”

顾长春头顶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个…这是我买的标本。”

童薇叹了口气：“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在火葬场工作，每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可为什么你银行卡上有七十多万的存款呢？”

童薇倚靠在顾长春的胸膛。

“长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吗？”

“好吧……”顾长春心情有些惴惴不安：“其实，那张人皮，是我的副业……”

这个世界是个看脸的世界。我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但毕业后，却只能在火葬场工作。

因为只有这里，人们才不会在意为你服务的工作人员，是不是丑的像个怪物。

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但我并没有沮丧。因为我的母亲。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教育我人不该重视外表，更重要的是心灵。

但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却被疾病缠上了。

我在火葬场工作，一个月只能拿三千块工资，刨去生活的各种开销，我两年只攒下了一万不到，连给她治病的钱都不够。

她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样。

在我被生活的绝望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时，大学的一个同学找上了我，他听说我在火葬场工作，想找我跟他做一笔生意。

女人为了保持美丽，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个谣言，用漂亮女人的脸皮做面膜，就会永葆年轻。

他拜托我在把那些尸体烧掉前，将他们的脸皮割下来，每张脸一万元。

为了得到这笔钱，我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所以你书房那张脸皮，也是从尸体上割下来的？”

“没错。”顾长春说的有些口渴，他从茶几上拿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沿着脸的边缘划上一圈，很轻易的就能把脸皮给摘下来了。”

“嘻嘻……”童薇轻笑两声，从顾长春怀里抬起头，她伸出双手拽住自己的脸皮，揭了下来：“就像这样？”

血红的肌肉纤维清晰可见，骨碌骨碌转动着的眼珠无疑令顾长春的恐惧更添一层。

“gui，gui啊――”他被吓的大喊，站起身想要逃跑，却一下子摔倒在地，不知为何，他浑身一点力气没有。

“怎么，忘了我是谁吗，给你个提示好了，我叫陈雪沐，一个月前，可是你亲手把我的脸给割了下来呢……”她蹲在顾长春面前，脸上的血嘀嗒嘀嗒的溅在顾长春的身上：“就这么想要这张脸皮吗，来，给你。”

陈雪沐把还带着血迹黏糊糊的脸皮塞到他手中，滑腻的手感刺激着顾长春的神经，他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切，这就昏过去了，真是没用！”

陈雪沐甩了甩手上的血液，又将脸上那层鲜红的肌肉纤维给撕了下来，她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那张脸，赫然是跟童薇在整形医院说话的陈雪涵。

陈雪涵有个姐姐叫陈雪沐，一个月前在一场交通意外中去世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某天陈雪涵在刷朋友圈时，竟然看到了自己姐姐的脸。

陈雪涵去询问后得知，这是一个新兴的人皮美容法，而这张脸皮，是别人卖给她的。

陈雪涵沿着一些线索，追查到了顾长春身上，但是没有证据。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童薇身上。

童薇预约整形的医院正好是陈雪涵工作的地方，她装作童薇的大学同学，告诉了她一些真相。

果不其然，得知真相的童薇大受打击，离开了顾长春，她便趁机装作整容后的童薇，来到顾长春身边。

但这个男人还真是愚蠢啊……明明已经发现了她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却还是把证据送到了她的手上。

陈雪涵拿出藏在身上的录音笔，拨通了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