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梦见
你一脸和蔼的样子
静静的望着我
微微笑着，眼神充满疼爱
梦见在你“回家”的那天
我穿过人群，四处奔跑
很多人来送你
他们坐在门后的草坪上诉说哀思
你走的那天，是凌晨
选择漆黑的夜
安静的离开
是不想耽误子女白天的活计
送你的那天
我摸了摸你的手，枯瘦如柴，微凉
你如孩子般睡着，安静
我抱着小小的盒子回来时
一路上没有流泪
那日，冬天的徐州干燥、阳光刺眼
在众人的哀声中，我们缓缓将您搬入新家
那里有你的婆婆、丈夫、儿子
还有家族的很多老人
本该幸福的团聚，可是我知道你害怕
害怕婆婆让你受气
害怕爷爷会酒后打你
害怕自己性子慢，无力照顾聪明但年弱多病的二叔
奶奶，我好心疼
但与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团聚
也是你最好的归宿
那天，燃烧归天的灰烬，飘起来很高很高
你刚走的那年，我几乎天天梦见
带我长大时候的你
梦见，你在大庄的厨房里做饭
梦见你在大庄的老屋闲谈
梦见有两个人来接你
她们说，该走了，你奶奶一生向善，我们会照顾好她，两年后再为她找个新家
你说，我走了
给我烧纸时用黑色的袋子，我怕你爷爷不给我钱花……
再后来，我真的很少梦见
即使梦见，也不再是那么完整，那么详细，那么有生活逻辑
最近我又经常梦见
梦见你，你却从不跟我说话
奶奶，你今年97岁了吧
今年，这边的冬天不太冷
那边的世界，想必也没有寒冬
2020.12.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