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来自淘故事，经作者授权发布；作者：独舟孤雪
比起自家那几座山上的花花绿绿，这里真的除了漫山遍野的红色就只剩一片天空了。
封华花落看向父亲：“爹，我喜欢这座山，咱们可以把宗门搬到这来吗？”
封华家主看傻子一般撇了他一眼。
一旁的妇人摸着他的头轻轻笑：“傻落儿啊，都五岁了还没下过山，这里是别的宗门啊。也怪你爹，总懒得带你出来。”
封华家主有些不悦的看着夫人，被瞪了一眼，把目光又移下去了。
“落儿，待会你可不能捣乱啊。”
……
封华花落下了马车，以为山脚下凭空出现几个字：羽子凌山。
凑近看，原来那字刻在了一块红石头上，红石头已经与红枫林融为一体了。
不注意看不见石头，
石头后大片枫树遮着石阶，若隐若现直通到山顶，
封华花落不想走这么长的石阶，这比自己家的石阶还长上几百级。
父母二人双双御剑而起，母亲抱起他，直接飞了上去。
山顶上封华花落双腿依然打颤，完全没注意眼前站了人。
封华家主看见儿子这副胆小模样，不停摇头。
封华夫人蹲在旁边安慰他
封华家主踹了封华花落一下：“落儿，前面这个就是羽宗主，快叫人。”
封华花落才抬起头向前面看去，那老头长得比自己父亲还凶还老。
老头身后探出个小人，还比自己还矮好多的小人。
这个小人手里拿着一片比她脸还大的枫叶，穿着和枫叶一样红的红纱裙，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双灵气十足的大眼睛和忽闪忽闪的睫毛，嘴巴也红红的，朝着他笑，笑得特别好看。
羽家主宠溺的看着女儿：“小女羽栀鸢，非要跟我来，还请不要见怪！”
封华家主，封华夫人看着这个小不点都喜欢的不行！
封华夫人柔声问她：“几岁了？”
羽栀鸢眨巴眨巴眼：“三岁。”
封华花落觉得她和封华山拳派长老的女儿常妹妹手里最漂亮的那个布娃娃长得一样。只是常妹妹那个不会动，这个会动。
他好奇的看那个小人，那小人慢慢的朝他走了过来。
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了他，摸了摸他的脸。
她说：“不怕，抱抱。”
然后一口亲在了封华花落的脸颊上。
封华夫妇：！！！
封华花落：？
羽家家主赶紧把她抱了回去。
封华花落赶紧去和他抢。
羽家主脸色难看的要死，这是他四个孩子里唯一的女儿，他轻咳一声：“小子放手！”
虽说封华家是十大宗门最强的门派，但眼下羽家主丝毫不怕。
封华家主去拦封华花落。
羽家家主终于把人抢了回来。
封华花落：“哇……爹！我喜欢这个布娃娃，她比常妹妹的那个还好看，而且她会走路，爹，我就要这个……呜呜呜呜……”
羽家主：……
封华夫妇不停赔礼道歉。
……
闹过之后，封华夫人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羽子凌红枫净”，它长在羽子凌主峰最中心的位置，比其他枫树的叶子红的更甚，叶片纯净的只有红色，没有丝毫其他颜色，比普通枫树三棵摞起来还高，枝叶长到了云端之上。向左右也延伸数百丈，几乎把羽子凌主峰遮盖住了。
红枫净的美，是比自己想得还要夸张的。
封华家主与封华花落乖乖的站在封华夫人旁边。
封华花落：“爹，这一棵树比咱家整片桃树林还壮观啊……”
封华家主点头。
羽家主的女儿三步两步的爬上了红枫净粗大的树干，坐到了最高的树枝上。
羽子凌家世代主修的都是刺客，所以速度与矫捷对于羽家来说是最重要的。
封华家主：“就算是羽子凌的人，这么小爬那么高的树也太厉害了点。”
羽家主：“能得封华家夸奖，那可是小女的荣幸啊。”
看完羽子凌全部的美景，一家人也没有在这里留宿一夜，便回去了。
因为封华家主怕封华花落再惹祸。
……
……
……
第二年春……
六岁的封华花落因练基本功法屡屡失误，被封华家主狠狠斥责了一番。
他收拾了行李，带了些吃的，赌气从家中跑了出来，一口气跑了六天，跑过了好几座山头。
虽然他的法术很弱，但山野精怪他自认为还是对付的了。
后来在山里迷了路，他也不是很怕，走着自信的步伐。
没自信多久，听到了阵阵咆哮。
他一转头，身后已然出现了十几只通体全红的老虎。
这些老虎有点不一样。
他心里没底，撒腿就跑，这才恨没把基本功练会。
跑啊跑。
终于被树根绊倒了。
十几只老虎扑了上来，近在咫尺，现在就算有人来救他，也来不及了，他死定了……
……
迎接他的并不是被撕咬，再睁开眼，看见一个红衣小女孩，老虎也全部倒地。
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都在练基本功法，而这个女孩明显比自己还小，肯定不是她杀的。
他四处寻找救命恩人。
女孩看见这身封华家袍微微一愣，疑惑道：“找什么呢？还不谢谢我。”
这个女孩他认识，是半年前自己来羽子凌山上遇见的羽家主女儿羽栀鸢，还被她亲了一口。
他这是跑到羽子凌山了。这女孩长高不少，而且说话也清楚了。
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是像半年前一样，长得像个布娃娃。
封华花落觉得女孩应该是没认出他是谁。
羽栀鸢：“我们羽子凌山里很凶险的，深山连我们自家门生都不敢随便进。”
封华花落想起来之前父亲告诉过自己，但当时没太在意。
封华花落诚心实意道：“多谢救命之恩！”
封华花落又问：“恩人看起来比我要小，为何打的过这样强大的猛兽。”
羽栀鸢道：“我们羽家为了修炼身手所以养了很多猛兽，大家平时就是靠和它们对打来练功。”
封华花落：“哇！”
羽栀鸢：“但是这种赤虎，是羽子凌山上比较凶的一种猛兽了，没几个人敢打，最多的一个人打死过二十多只的，也是半年间杀死的，同时杀死这么多只的，目前就只有我！”
封华花落：“哇！你们这个宗门是不是十大宗门派最强的宗门了！”
“爹说，我们羽子凌家修炼的刺客功法，虽然厉害，但只有晚上才适合我们进攻和偷袭，白天很容易被识破，毕竟人可不像兽那么傻。而且最强的宗门不就是封华家吗？”
封华花落挠挠头，他想起来这个父亲也告诉过他。
羽栀鸢带他回了羽家。
他站在一棵桃树前，这可能是羽家唯一一棵桃树，比自己家的桃树要矮小很多，但是现在花开的旺盛，且只此一棵，树下还有一片空地可以打坐，又能看山下风景，倒是个极好的地方。
羽栀鸢也站在树下。
他将自己为何逃出来的事说了。
羽栀鸢：“基本功法我可以教你啊，虽然门派不同，但基本功应该大差不差。”
封华花落半信半疑在桃树下跟她练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夕阳照在这片空地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练会，他要练两年的东西，全都在一个下午被这个女孩教会了……
他开心的抬头眺望远处，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棵很大的树，是红色的，纯净的只有红色的树。
他问：“羽妹妹，你家的红枫净怎么现在就是红的？”
羽栀鸢：“红枫净一年四季都是红色的。”
良久，羽栀鸢抬头看向他道：“封华家的体术可比我们羽子凌强多了。”
这个封华花落不知道，他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羽栀鸢又道：“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练功，和我一起守护天下百姓。”
……
次日一早，封华花落便被羽栀鸢带着下了山，封华家的人正巧找到这。
七天才找到这儿，封华花落觉得有些慢了。
奇怪的是，封华小少爷出去几天回到家，基本功法竟完全掌握。
他告诉封华家主是羽宗主小女儿教会他的，可家主不信。
……
大雪纷飞，六岁的羽栀鸢和三个哥哥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
羽栀鸢穿了件绣了一朵白梅花的红棉袄，披着红狐毛做的斗篷。
脸蛋也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大哥羽乘远半蹲下来问妹妹：“鸢儿，想要堆个什么样的雪人啊？”
羽栀鸢满面笑容：“我想堆一个封华花落那样的？”
大哥：“封华……花落？那是谁，封华家的弟子吗？”
二哥羽乘景一脸嫌弃的说：“就是三年之前在门口亲过你妹妹的臭小鬼。”
羽栀鸢：“是我亲的他。”
大哥急道：“鸢儿，你为何要堆他那样的？”
羽栀鸢满面笑容：“因为他白白的，长得像雪人。”
三哥羽乘空摸了摸羽栀鸢的头：“那小鬼我见过一次，长得不错，但配我妹妹是不够的。”
羽栀鸢满面笑容：“还因为他笨笨的，连基本功法都不会。”
……
大哥，二哥，三哥……
封华家不会有这种废物吧？
三人正在发愁，有个弟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三位……三位少爷，你们这几日下山时有没有看见过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
“没有，怎么了？”
“是封华山拳派长老的女儿私自跑下山，现在人找不到了，已经两天了。”
……
羽乘景笑了一下：“找不到你着什么急？逃到咱们这八成被什么给吃了呗。”
那弟子还在大喘气：“封华家召动了全门的人在找，又发寻人告示给其他宗门，找不到人封华家弄不好会生气。”
羽乘景：“仗着他们家比其他门派强点就威胁人啊，这孩子又不是我给弄丢的！”
羽乘远：“虽是他们自己的事，但封华家真的生气对咱们都不利。”
羽栀鸢想：之前他们找封华花落的时候可没这么着急。
搜寻数日无果，各门派都惶恐不安，但封华家反而没有其他行动了。
只听说封华家拳派长老从此一病不起，封华家这一派别也就此没落。
从那之后，羽栀鸢经常能看见封华花落。他总会来找羽栀鸢去羽子凌深山里看看有没有人的残骸。
也会去找羽栀鸢三个哥哥问，但这三人并不喜欢他，总是回答完“没看见”就撵他走。
羽栀鸢坐在飞剑上，脸托腮，脚在半空晃来晃去。盯着下方四处张望的少年：“你们封华家找这个人比当年找你还费心。”
封华花落：“是啊，这女孩在门中可比我重要，她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了。”
封华花落抬眼才看见羽栀鸢已经会御剑了。
他吵着让羽栀鸢教他，只要他飞上去找人就更容易了，只是……花了好几天他也没学会了，只是多摔了几回。
无奈只好羽栀鸢带他飞向高处，他向下寻觅，两人倒腾一下午也没有任何发现。
封华花落抹了抹汗。
羽栀鸢其实不知道他在找谁，她没见过他说的那个女孩。
……
四年后，十二岁的封华花落刚刚学会御剑飞行，就忙不迭的飞过来给羽栀鸢看。
很远就能看见桃树有一个红色的身影。
羽栀鸢躺在桃树下睡觉，见他过来伸了个懒腰，似乎有些嘲笑的道：“呦！你今天出行方式很特嘛！”
封华花落扶额：“别笑我了……喏！刚从我家摘的桃子，比你那棵树上的大多了。”
羽栀鸢看着一筐子大桃，看的她直流口水，一手一个啃起来，忘了嘲笑封华花落的事。
吃着桃，封华花落问她：“鸢儿妹妹，你家全是枫树，你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一棵桃树？”
羽栀鸢吃了口桃：“因为我家只有它会开花啊，还能结果子。”
封华花落：“但这树到秋天就不好看了，你家其他树会便红，它却是枯黄。”
羽栀鸢又吃了口桃：“没办法，我也不喜欢这样，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封华花落：“是什么？”
“我希望有一天成为一个为民除害，守护一方的人，至少在我守护的地方，不会有别离。”
“鸢妹妹这个愿望好，我要陪你一起实现愿望。”
“你？先飞稳点吧！”
其实封华花落的天赋在同龄人中也算不错，大部分人十三四岁才会御剑，只不过在封华家基本六七岁就学会了。
二人谈到一半，羽栀鸢三个哥哥突然出现，原本微笑着的三张相似的脸在看见封华花落后脸上露出相似的嫌弃。
封华花落看见他们也很扫兴。
三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孩，封华花落没见过他。
羽栀鸢大喊一声：“四哥！”
然后给封华花落介绍道：“这是我四哥羽阳煦，是我爹的大弟子，他只比我大了三天而已。”
……
封华花落见四个哥哥见到他都不高兴了，识趣的离开了羽子凌山。
刚下山，就听人喊他。
封华花落回头发现是羽阳煦，他被阳煦抓着衣领狠狠摔在石壁上。
疼得半天没缓过来。
羽阳煦接着又是一拳。
他瞪着封华花落道：“就你天天和我师妹呆在一起？”
封华花落被十岁小孩揍了，很不服气，嘲讽道：“反正她不天天跟你呆在一起。”
羽阳煦又是一拳，封华花落感觉自己鼻子里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
几套组合拳下来，封华花落终于老实了。
临走，羽阳煦又补一句：“别让我再看见你。”
……
自此封华花落只会把羽栀鸢叫到山下玩，再没去过羽子凌山。
他也不敢告诉羽栀鸢自己是因为怕她四哥才不上去的。
只说山下练御剑宽敞。
……
十七岁的封华花落修为已经金丹后期，长得也越发好看了，脸庞线条分明，肤色白皙，鼻梁高耸，一双桃花眼细长，身材欣长挺拔。
无论封华山山上山下，都有许多他的倾慕者。
封华花落却整天往别的山门跑。
……
这天留在魔界入口的封印结界突然就出现了裂缝，里面许多妖物跑出来了。
多年前一位天神曾布下过阵，隔绝了魔界与人间。里面的妖物不知过了多少年终于挤破了结界，饥渴难耐的跑来人间，现在各大宗门谁也补不上它，为保边界百姓安全，只能一直和那些东西对抗。
各家的小弟子们也被分往各处出现妖物的地方帮忙。
青云宗，岳宗，秦宗，梅宗，羽子凌宗，长晁宗，雾宗，关南宗，乌木宗的几位天赋高些的小弟子们直接被派去了主战场——结界入口。
羽栀鸢也去了。
听说妖魔鬼怪已经压制的差不多了，几位前辈设了新的阵暂时压制了它们。
大概这几天就快回来了。
封华花落走在大街上算着鸢妹妹回来的日子，忽然听到身后的呼喊声。
转身看去，天空上有几处黑点。正在过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
刚才只是能看见天上有大概黑点，眨眼间就能看清十余位小弟子各家的家袍颜色了。
众人纷纷感叹：不愧是各家天赋最高的弟子。这速度，除了他们也只有门派长老才能做到。
岳宗和青云宗的两人似乎是在较量谁更快，但难分上下。
秦宗的弟子在和下面呼喊的人打招呼，速度却也依旧不输青云宗和岳宗两位。
梅宗的主修是治疗，不善御剑，梅宗弟子便不紧不慢的飞在最后面，但速度也跟的上他们。
封华花落一直在找羽栀鸢在哪里，一直也没看见。
有人突然指着众人头顶：“你们看！这个小女孩已经到这了！”
只见众人头顶，一个迎着太阳，被照的周身发光的红衣少女。
“她比他们快好多啊？！”
“我都没看见她什么时候飞过来的。”
“这是哪个宗门的？我想重新拜师！”
“看家袍是羽子凌家，这不会是羽子凌出的那个天才吧？”
羽栀鸢带着得意的笑容，御剑飞离了众人的惊呼声。
封华花落看着远去的好久不见的人，不知是思念还是崇拜，他想干一件事，即使被羽阳煦打死。
……
……
几天后……
几十辆封华家的马车停在了羽子凌山下。
羽子凌家主拍案：“提亲？！”
羽家主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在听到各种人因为厌恶他的行为不停尖叫后，封华花落开始躲躲藏藏的寻找羽栀鸢。
路过的弟子：“封华家那个废物少爷竟然真的来求娶小姐了？”
另一个弟子：“他也配！真会挑时候，大师兄这几天正巧出去，不然指定打死他！”
一听羽阳煦没在山上，封华花落松了口气。
那边羽乘远，羽乘景，羽乘空在山下听闻这个消息，从山下快速跑向次峰山顶的那棵桃树，妹妹果然在这。
但封华花落还是先了他们一步，已经在这儿了。
看见四人间的气氛不对。
羽栀鸢：“你们要干嘛？”
封华花落握住她的手：“鸢儿妹妹，我是来……是来……”
话不敢说出口，一直结结巴巴，羽乘景直接一脚踹去，封华花落直接跪在了地上。
羽栀鸢：“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封华花落慢慢站起来，再次握住羽栀鸢的手。看她的眼神变得严肃。
她看看封华花落，再看三个哥哥那副要杀了他的表情，她觉得封华花落肯定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要来求自己。
她刚想开口嘲笑封华花落几句。
封华花落突然说：“羽栀鸢，我……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吗？”
！
羽栀鸢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封华花落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她思考了一会，一只手在四人中间拦着不让他们打起来。
她很喜欢和封华花落一起玩，跟他在一起就像跟他的四个哥哥在一起一样，很开心，可又不太一样。
她和封华花落在一起会有害羞的时候。
如果好些天不见，再见到封华花落时她会紧张也会紧张。
被封华花落盯着看时她会手忙脚乱。
这是和哥哥们在一起没有的，这是喜欢封华花落吗？
如果是，那自己已经喜欢封华花落好多年了，从三岁亲了他一口时就喜欢了。
不似以往那样大大咧咧的嘲笑他，也不是调皮时故意费心思气他，也没有因为生气就不理她。
这是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姿势，安静乖巧的站着，微红的脸颊被她低下头后的头发遮住，她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
羽乘远，羽乘景，羽乘空三人极力劝说父亲。
羽家主看着窗外那棵桃树，桃花开的正好：“我尊重她的选择，她是我的女儿，我只希望她快乐幸福，平平安安。”
羽家开始筹备婚礼。
所有宗门的人都出席了这次婚礼。
凤冠霞帔，万里红妆，八台大轿，明媒正娶。
羽栀鸢嫁给了封华花落。
第一年。
他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游历四方，他们会一起铲除之前没清理干净的妖物，为民除害，会帮助被恶人欺负的百姓。
百姓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遇到危险总会看见一个红衣少女和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
羽栀鸢之前说希望成为惩恶扬善的人，他说会陪她。
世家的人不明白，虽说封华家是所有宗门里唯一的纯体修，是宗门里最强的存在，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进去。但是封华家的少主却是个废物，羽栀鸢的天赋之高谁多多少少都有耳闻，为何会嫁给他呢？一时间羽子凌家为了得到强大宗门的庇护牺牲亲女儿的谣言传开。
他们在回封华家的路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女人，被几只妖物追赶。封华花落三两下制服了它。
现在是白天，羽栀鸢要和它们可能要周旋一会。所以虽说没天赋，但纯体修就是纯体修，对付这种就是快准狠。
之前结界破开，封华家主要是早派人去，他们早就结束战斗了。
……
那女孩脱险后，趁羽栀鸢不备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剑，刺向了她，恨意布满了她双眼，她怒吼：“看见这张脸长的这么漂亮，我就恨，凭什么是你长成这样，凭什么你嫁给封华花落，你……”
还没说完，又一个妖怪朝女孩过来，羽栀鸢赶紧推开她，自己吃了妖怪一招。
封华花落两下又把这一只解决了。赶紧去扶羽栀鸢。
再看女孩时，她已经跑了。
……
回到封华家。
以前那些喜欢他的女孩还是会隔三差五找羽栀鸢麻烦，各大仙门会在封华家山门下大骂羽栀鸢，羽子凌山下也不能幸免。
却无人敢指责封华家半句。
各家竟然全都不知道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封华花落大怒，出了山门，他朝山下的人群大喊：“你们别再胡说八道！谁再辱骂我的妻子和我妻子的家人，我绝不会饶过他！”
好在封华家的实力大家还是怕的，从此到没人会明着说羽子凌的不好了。
封华花落不明白既然害怕，还来山下闹是什么意思，就为了显示自己很吵吗？
无论如何，他会永远保护他的妻子。
第二年。
羽栀鸢十七岁，封华花落十九岁。
魔界入口残存的封印破开更大，先前长老们设的阵也损坏了。
上次大多妖物都在结界处，其他地方只有一些侥幸逃出来的。
这次的妖物彻底跑出来，散到了各处。
封华家这次终于派出了人。
羽栀鸢与封华花落因所修法术不同，不得已被分去两地。
羽栀鸢去往常山，
而封华花落去了蜀地。
这场战争之激烈，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羽栀鸢斩杀妖魔无数，立下大功。
北方战事提早结束，羽栀鸢先回到了封华山，安抚医治了封华山下被战事波及的百姓。
而封华花落半年后终于回来。
封华家的加入让这次战争比预想的轻松不少。
前辈们又设出了更结实的结界，至此又消停一段时间。
这对新婚夫妇好久不见，封华花落本是急忙往家里赶，却在半路遇到一受伤的修士，看服饰是秦山修士。已经奄奄一息。
羽栀鸢看夫君回来还带了个生命岌岌可危的人，赶紧命人救治。可是那人元神受损严重，一直没能醒来。
……
夫妻久别重逢。
当晚，封华少爷歇在了少夫人房中。
第三年春。
封华花落去了秦山为各家小辈举办的伏魔试选会。凡比武出众者，就能去往伏魔的主战场。
封华家这边。
那人醒了，直到她下床，换了干净的衣服，梳洗完，大家才知道她是个女人。
她叫林以，十九岁，父母双亡，长得很乖巧，惹人喜欢，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好似此时枝头盛开的桃花那样美，皮肤是经过风吹日晒的，有些粗糙，但仍然很白，微微一笑有两个小酒窝。
她的手上还抱着一团破破烂烂的布。
羽栀鸢看她十分喜爱那东西，便让人去给她洗干净。
……
封华家的长老总缠着林以问来问去，想把她送回家去，但林以十分胆小，长老们一问她就缩在角落不敢出来。
羽栀鸢不让长老总来问她，经常把她带下山和自己走走。
那团布终于洗干净了，它原本是个很可爱的布娃娃， 侍女告诉羽栀鸢那娃娃上的泥洗了俩天才洗干净。
羽栀鸢好奇瞥了那娃娃一眼，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
封华花落回来了。
一回来就抱着羽栀鸢哭，参加了五次伏魔试选，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因为是天下第一宗门，所以他武艺一直是人们的笑柄。
他想挽回一点尊严，可五年，每年都是最后一个。
羽栀鸢刚开始劝他他不听，非要去，现在就已经当他去个乐呵了。
羽栀鸢很嫌弃的扒开他，怕他哭的鼻涕眼泪蹭自己身上。
哭着哭着，封华花落才发现羽栀鸢穿的竟是同现在盛开桃花一样的粉色。
这衬得她有些娇柔。
……
……
入秋后，天气变凉，封华家主与封华夫人突然就病重了，封华花落这两天忙于整理清算给山下伤民的粮食和重建房屋的费用。一直在偏房休息。现在又加上父母病重更让他焦头烂额。
其实羽栀鸢本想帮他一起算账的，但是从常山回来，又到山下救助灾民，她还一直没闲下来。
封华花落还是希望她多休息，自己这个少宗主虽然啥都干不了还是能算算账的。
羽栀鸢便去照顾家主与夫人了。
……
不过封华花落发现这几天林以倒是活跃起来，也不怕人了。
每天都给他送茶，送吃的。
在林以送这些的第八天，封华花落忍不住在昏暗的烛火下问林以：“其实你也不必操心……我不饿。”
林以低着头，手里抱着她的娃娃：“你应该仔细看看我是谁。”
说罢，她抬起了头。
今天的茶封华花落觉得味道有些不一样。
第二天早上他的头还昏昏沉沉，想起昨晚的羽栀鸢格外热情就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笑着笑着，他就不笑了……
突然他想起来自己昨晚是在偏房算账，而羽栀鸢睡在主屋。
那昨晚他旁边的人是谁……
他睁开眼看见林以正盯着自己。
吓得他直接跳下了床，想起了昨晚的事。
……完了！
封华花落让自己的仆人先去跟羽栀鸢说，要把事情原委说清楚，看看她什么反应。
结果从天亮等到天黑，等来的是林以又送来了茶水，封华花落扶额：“你……怎么还来？”
林以仍低着头：“这个屋子我不能进来吗？”
封华花落没跟她再说什么，桌上的东西也没有再吃一口。
第二天他还不敢去找羽栀鸢，傻傻的在等她的反应。
又等到了天黑，看来人家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封华花落硬着头皮去找羽栀鸢，把怎么回事又说了一遍。
那晚他在屋外跪了一整晚。
第二晚，他又去，又跪了一晚。
一个月，羽栀鸢没有理过封华花落，封华花落便每晚都会去羽栀鸢屋外跪着，困了就睡在地上。
那天晚上风很大，外面很冷，门终于开了，屋内羽栀鸢一身浅紫色长裙，平静的看着鼻涕流到下巴的封华花落。
从那以后羽栀鸢没再见过林以。
第四年
桃花初开时，封华家主和夫人双双仙逝。
封华花落伤心欲绝。
羽栀鸢忙前忙后主持所有事累倒。
今天是最后一天，羽栀鸢强撑着身子处理事情。
所有人都很伤心，没人注意到进来一个人。
是林以，她不知从哪突然出现，怀里抱着个布娃娃，挺了个肚子，她告知在场的人，她已经怀孕六月余。
葬礼上都是各大宗门的人，所有人都听见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按规定，各大宗门宗主无论娶妻纳妾都要昭告天下，才算名正言顺。
封华花落也精神了，顾不得伤心。
……
为了挽回封华家的颜面，长老们商议过后，决定纳林以为妾。
封华家用自身的威信与实力，压下了本该四处流窜的谣言。
各大宗门谁也没有提前过此事。
而封华花落这边，不停的给羽栀鸢道歉。这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了林以。
羽栀鸢便不再一个人在封华家的大院子里晒太阳了，林以也在这。还有封华花落。
这两个月封华花落日日陪着林以，陪她赏花，陪她玩闹，他对父母离世的悲伤淡了许多。
他亲手为孩子做了拨浪鼓，他很期待这个孩子。
……
羽栀鸢依然每天去山下走走，也会站在山顶望望自己的家。
羽子凌现在还在重建，一直到现在都还有难民没有容身处，门内修士伤亡惨重。
偶尔羽栀鸢也会坐在院子里看一会封华花落和林以玩闹。
……
这天，站在山顶上眺望羽子凌的羽栀鸢身后封华花落慢慢走过来。陪着她站了一会又走了，没有说话。
羽栀鸢在他没日没夜向自己认罪时，就已经她没有太怨封华花落了，只是她不知道现在如何面对他，他们两个自小相伴在一起，她从没想过两个人之间会多出来一个人。
她竟会觉得自己于封华花落而言，有些多余。
……
三个月后，林以生了个男孩。
封华花落很开心自己做了父亲。
他给孩子取了名字，叫封华期。
第五年。
封华花落在封华家陪着林以。
结界又有些破损，不断有妖物跑出来。因为不多，各仙门又因战后损伤严重，没派出人管。
几个月间，百姓们会经常遇到到妖物，各种惨绝人寰的事时不时发生，但没有大批妖怪出现，各宗门又在战后恢复，对此都没有做出反应。
可一次跑出来的不多，天天有，月月有，就多了。
那次，大片较强妖物困住了上千百姓，因位置太偏僻，妖物太多，没有宗门有精力管，也不愿意管。
百姓绝望之际，有个一袭白衣的女人与妖物打了起来，那女人速度极快，顷刻间，已经把外围的妖物杀了一圈。
迅速结阵，把妖物拦在外面。
有一对被妖物伤到的母子，小孩子因为害怕哭个不停，那位母亲不断嚷着让女人先带她们去疗伤，不依不饶。
看着眼前惶恐的群众，女人希望等她把妖物赶走，那位母亲不肯，不断阻碍女人救人，无奈女人只能妥协，决定先把母子二人带出去。
群众也不肯放女人走，他们大骂那位母亲自私，而那位母亲也不示弱，一人舌战群儒。
女人片刻慌乱后，定下神来。她向所有人保证等送走母子，便立刻回来，他们一个人都不会有事。
离这边近点的仙门能看见这边的情况，一个女人在天上带着人飞，有些老修士认出了女人是封华夫人。
看见她带着人飞走，又自己飞回来，她的速度之快，在场无人能及。
有一些修士是想去帮忙的，被拦住了，像他们这种边缘的小门小派，根本没有与妖物对战的实力，和平民百姓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还有个能自保的地方。
直到妖物全部清理干净，也没人敢出去帮忙。
只是所有修士都不明白的是，封华家可是最强的门派，宗主夫人怎会一人苦战，孤立无援呢？
修士们看见她一人在上万妖物手中救下百姓，无一人丧命于此，那一战，羽栀鸢再成名。
羽栀鸢想起那对母子，觉得是以前没怎么下过山，竟不知道民间的人原来是这样的。
之后一年间羽栀鸢因为要保护百姓，一直没回封华家，哪里出现妖物她就会去救人。
被民间称为“白衣女侠”。
各宗门间又是不小的轰动。
对于这位羽家大小姐，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天赋极高，嫁人很早。
第六年。
她追着一只妖物跑到了羽子凌山下，她看着山下百姓用稻草搭起来的房屋，羽子凌山上的石阶还有血迹，大门上还有妖物的爪痕。
羽子凌大部分人力都集中在重建，防护基本没人管。这样只要再有什么东西来犯，根本没有可以反抗的余地。
羽栀鸢在羽子凌边界加了一道防御界，但终是还是没有回山上。
第七年。
羽栀鸢自己施法封住了妖物出入的魔界入口，三人以上才能做到的事她一个人完成了。
封华家长老觉得放任羽栀鸢这种天才自己在外面，会被其他宗门指责无情，对封华家风评不利。
封华花落终于在封华山庄外给林以建了一座房子。
他找到了羽栀鸢那天，天正下着小雨，他唤了一声“鸢儿”。
油纸伞下，白衣女子缓缓转身。
他有些恍惚，那个从小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不停炫耀自己天赋异禀，比谁都骄傲的女孩，竟会穿上如此朴素的衣服。
他抱住羽栀鸢，终于说出了那句“对不住”。
他紧紧抱着羽栀鸢，抱了好久好久。然后开口：“我好想你。”
桃子又熟了，羽栀鸢有了身孕。
第八年。
桃花又开。
出生的是个小公子。
因是嫡子的缘故，孩子的名字要长老商议，会好久才定下来。
只是第二日。
魔界入口羽栀鸢布下的封印和原本还残存一些的封印全部被妖物破开。
所有妖物不约而同的冲向了战后损伤最重，防护最弱的羽子凌。
封华花落下令所有人都不能告诉羽栀鸢。
一天，两天……
……
总是看到羽子凌方向阴云密布，天显异象，以及感受不到自己设的界，她还是拖着虚弱的身体，趁人不注意跑出封华家，赶向羽子凌。
这趟路应该三天就到。
但她刚生下孩子过于虚弱，即使御剑也走了七天。
……
眼看就到羽子凌了，结界却先一步破了。
她能看见她的家乡，可是她来不及赶过去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妖物冲向羽子凌。
封华家。
长老们见羽栀鸢走了多天，天边异象不减反增，全都劝封华花落派人去助羽栀鸢，但封华花落却气自己担心她，她却拖着身体偷跑出去，迟迟都不肯派人。
……
晚上，林以来了封华山庄。
林以倒酒递给他：“我觉得，以她的才能还应付的来，而且我也不准你派人去帮她。”
……
羽子凌。
妖物并没有进去，在它们踏进羽子凌的瞬间，山顶的巨大红枫净撑起了防护罩，被防护罩触碰到的妖物瞬间灰飞烟灭，其他妖物都不敢向前，被拦在了外面。
从远处看，一根银白光柱直冲天际，乌云消失，羽子凌方向突然晴空万里。
场面壮观美丽，引得所有人驻足。
据说魔界封印是一位天神设下的，而这颗红枫净也是天神种下的，传闻红枫净是魔界的克星，如今竟然得见。
不过传闻还说，红枫净最多只能抵挡三次。
于是三次过后，羽栀鸢也赶到，她把所有妖物打退，给羽子凌结了阵。
……
妖物全部跑出来，各仙门都在守自己的山门，山下百姓只能惊慌。
羽子凌安全了，可妖物不甘就此罢休，它们朝山下百姓进攻。
先去的便是封华与羽子凌的边界地带。
羽栀鸢赶紧去阻拦。
和三年前一样，这次依旧是羽栀鸢孤军奋战，而对手却比上次增加了数万倍。
第九年。
一年来羽栀鸢一直在处理逃出来的东西，以及保护百姓的安全。
那次，一对母子被妖物伤到，摔倒在地。
羽栀鸢感到不妙，如果她们像三年前一样闹起来，她不能保证这次不出意外。
羽栀鸢扶起他们，想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那位母亲赶紧阻止她，她很害怕，声音颤抖：“仙人不必管我们，不过摔了一跤。您有比安顿我们更重要的事。”
羽栀鸢有些懵，这和她一直认为的民间的人不一样。
小男孩没有哭，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吸了吸鼻涕：“大姐姐我们没事，我能保护好娘亲，你快去救别人。”
……
看着那对母女走远。
羽栀鸢觉得即使她下过多次山了，可她依然不知道民间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不过她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第九年冬。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羽栀鸢依旧一袭白衣。
妖物被羽栀鸢设的阵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她要寻找设一个能彻底封印妖物的牢固法阵。
只是她的儿子她一直都未曾去见过一面。
各大宗门终于有了行动。
秦山又选出了天赋高的小辈，来实战磨砺。
最小的当选者只有四岁，是仙门中排行第三的梅山宗宗主之女梅子悦。她是治疗修士中的天才，仙门只派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这边救治伤人。
羽栀鸢听闻送她走的时候，梅夫人几度哭晕过去。
天才也不过是如此待遇。
因为他们更强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被人们认为他们应该做的更多。之后再给予“天才”的称呼作为回报。
如果成功就会被称颂，如果失败也许会被唾骂。
在羽栀鸢看来，各大宗门还是没行动，自己敢来，派些涉世未深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来送死。
……
林以的儿子封华期落选，让林以很生气，她觉得是秦山那帮人不长眼。
带着封华花落和封华期找到了羽栀鸢。希望羽栀鸢让她的儿子也参加战斗。
暂时没什么危险。
羽栀鸢想着好好教教这个干儿子。
可是不论他怎么教，这小子就是不会。
小孩子很认真的在学，可惜天生不是这块料。
这让羽栀鸢想到了小时候的封华花落。一样的天赋奇差。
许久，小孩子也累了，羽栀鸢让他歇一歇。
林以坐在石头上。
随意开了口：“当年，封华从我身边走过，我就认出他了，我和他认识的比你要更早些，但在我八岁那年，因秦山不满封华家却不敢发泄，便偷走了我去做下人。八年前我浑身脏兮兮，他应该没认出我，可他还是救下了我。”
羽栀鸢没说话。
……
……
晚点，封华花落来找羽栀鸢。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
封华花落：“鸢儿，你总忙于处理妖物，也不知道回家，咱们儿子长得越来越可爱了。”
羽栀鸢听道孩子，微微笑了一下，道：“很快我就回去，都没陪过他呢。可是他在封华家不会有危险，我现下要先顾百姓的命。”
考虑了一会。
羽栀鸢平静地开口：“林以，是你八岁时找过的那个叫沐常常的女孩吧。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封华花落：“我……我怕你会赶走她。”
羽栀鸢不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封华花落：“不是……”
羽栀鸢：“你什么时候认出她的？”
封华花落：“在回封华家的路上，看见她快死了，她那时候浑身脏兮兮，但我还是看出来是她了……”
羽栀鸢：“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我长得像她的布娃娃吧。”
封华花落：“当然不是！”
……
羽栀鸢声音厌烦：“滚！”
……
几日后。
羽栀鸢又在教封华期。
谁料这孩子竟在走到河边时毫不犹豫的自己跳了下去。
林以就在旁边。
她大叫：“羽妹妹！你干嘛推期儿，你不喜欢我，就报复孩子吗？”
她不停的大叫。不由羽栀鸢分说。
声音引来了封华花落。他把封华期抱出来。
封华期在封华花落怀里，浑身还在发抖，他道：“父亲，是羽姐姐推了我，她说让我去死！她见不得你和娘在一起。”
羽栀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谎？
封华花落瞪了她一眼：“羽栀鸢，你是怎么了？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羽栀鸢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手放在了剑柄上。
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
封华花落带着林以和封华期回了封华家。
……
先前布下的圈住妖物的阵又破了。
好在前来支援的孩子们已经赶来。
羽栀鸢一年多的研究，她已经了解了之前天神设下的阵法能封住妖物的关键，这次可以彻底来个了断了。
阵法被破开，所有妖物冲出。天空全都被他们密密麻麻的遮住，一瞬间天就黑了。
数量庞大，场面壮观，战斗即刻而起。
羽栀鸢他们要再次把这些妖物赶到一起。
可它们很聪明，吃过一次的亏，不会再上当，都分散的很远。
羽栀鸢一边对付妖物，一边告诉孩子们要怎么跟它们打，一边又保护着这些孩子的安全。
那个梅子悦，虽然年纪最小，也不是体修，但她很聪明，知道自己打斗不行，就退到最外围，做善后，以免有偷溜出去的妖物，一点也不脱大家后腿。
战争持续了五天，一直分不出胜负。
这些天封华家的人一直在劝宗主帮夫人，大家都知道宗主不是不想，而是在赌气，气羽栀鸢又一年不回家。以及他放不下脸面。
他没有派人去，可每天都会坐问那边的战况。
第六天，林以派了人偷偷传话给羽栀鸢。
……
羽栀鸢已经跟这些孩子描述完彻底封印需要什么流程。
他们准备最后和妖物打一战，今天一定要把它们封印。
……
只是仗打到一半，封华家的人突然出现，告知她封华二公子因高烧不退，于昨夜夭折。
她无法从战斗中撤出来。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孩子死去时可怜的情景。
“咔！”
只是一个分神，她感觉胸口一股暖流。
低头献血染红了白衣。
她被一只妖物贯彻了胸口。
她倒在了封华与羽子凌的分界处，距羽子凌界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用力抬头，却看不清羽子凌山，只看见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在白云的遮蔽下若隐若现和天一样高的那一抹红。
……
前方战事即将到收尾环节。
封华花落坐在正殿抱着二公子玩耍。
一个弟子慌忙跑进来，到门口摔倒了他也不起来，就快速爬到了封华花落跟前，几乎是哭出来的：“宗主……宗主！呜呜呜，夫……夫人……夫人被妖物偷……偷袭，呜呜呜，人已经……已经……不行了！”
封华花落把二公子丟在椅子上，就跑了出去。
那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吓到了，哇哇大哭。
……
那几个孩子记住了封印流程，羽栀鸢死后，他们片刻慌乱，看着大批妖物，他们还是想活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成功结界封印住了妖物。
几个孩子被宗门的人称为“天才”，大家都说羽栀鸢虽然战死，损失巨大，但这几个孩子会取代她成为新的希望。
从那天起再没有人再见过羽栀鸢，人人都知道她死了，可尸骨一直没找到过。
人间迎来了久违的安定。
封华花落得知是林以的传话，让羽栀鸢分神，才被妖物钻了空子，他把林以圈了起来，养在了猪圈。
他一直在不停的寻找，他找了好多地方，把封华地界全都找了一边。
都找不到哪怕她的一点蛛丝马迹。
找不到人，哪怕有一点念想，可她在封华家所存在过的痕迹，都已经被林以想尽办法销毁。
什么都没有了。
封华花落坐在羽子凌山下，他不能上去，山上的所有人也都不想让他上去。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你总不回来，偏要一个人一年又一年的在孤军奋战，你到底在想什么？”
“封华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师妹自小便心系天下。”
封华花落回头，是羽阳煦，走路一瘸一拐，八年前受的伤竟还没好。
封华花落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怎么会连这事都给忘了。”
羽阳煦道：“羽子凌重建，八年无人出过山门，魔界终于封印，却是鸢儿用命换的，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们什么，如若我知道，我定不会日日守在这重建什么羽子凌。”
封华花落：“可我也只是气不过她不回家，喜欢自己在外面逞英雄。”
羽阳煦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没有多疼，却叫羽阳煦后退几步，咳了口血出来。
封华花落：“看来，要不是鸢儿死守在羽子凌门口，你们羽子凌怕是要灭门。”
羽阳煦吼道：“她死守，经常不回家，独自逞英雄吗，不是，难道当年是死人说过会陪她一起守护百姓的吗！”
封华花落猛然落泪。
……
他踉踉跄跄的回去了。
终于杀了林以。
……
“羽栀鸢……”
“羽栀鸢……”
一个声音在呼唤她。
羽栀鸢睁开眼睛，她身处在一片金黄的地方。
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
“羽栀鸢，你生前对人间做出贡献，功德无量，天帝命我带你入上界为神。现在你还可以回凡间做最后一件事情。”
羽栀鸢道：“我有一个请求，求您成全我。”
……
她回到了羽子凌，还是那棵桃树下，现在是春天，桃花开的旺盛，天空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只是想了一下，手上就凭空多了把雨伞。
她打着伞，站在次峰的桃树下看向山门，看向红枫净。
封华花落躲避着羽子凌的人找到了这边，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跑向这棵桃树。
雨蒙蒙中，他看见一个女孩，身着着红衣，打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封华花落原本是跑的，后来变成走的，再后来只敢慢慢挪动，他怕是自己的幻觉，一不小心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羽栀鸢终于发现有人过来，她转过身。
封华花落愣了一下，他这个羽栀鸢有些不一样，她竟是十五岁时的羽栀鸢。
封华花落慢慢走上前，柔声道：“小妹妹，你要记住，你以后千万不要嫁给一个就封华花落的男人。”
羽栀鸢听他说完，轻轻点了点头，向前走去，消失在了朦胧的雨天。
“滚！谁让你进来的，赶紧给我滚！”羽子凌家主提着剑怒骂。
封华花落灰溜溜的回去了。
当晚红枫净冒出金光，直冲云霄。
每次人间有人修为圆满，得道成仙。
都会现此异象。
……
后来的几年，羽子凌家主因思女过渡，无心做宗主主动退位，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无心继位，最后传位给了大弟子羽阳煦。
羽阳煦创出一套弥补羽子凌白天作战的不足的功法。
同时提高个人武艺更精练，也不断提升团队作战能力。
羽子凌的弟子单人无宗门能胜，多人更无人能及。
羽子凌家超过了封华家成为了各宗门中的最强者。
封华家渐渐衰败，在各宗中跌至第四。
封华花落也无心在意，每天都会带着个小孩站在自家桃林的亭子里，眺望羽子凌，这个亭子里的视角刚好能看见羽子凌山的全貌。
他每天望着整片山在等待什么。
那天他又看见羽子凌变成了漫山遍野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