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晨
第五章
朦朦胧胧间已是第二天，林可怡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大苗的位置上空空的，她起床，看了看卫生间也不见大苗，既然已经醒了，她决定开始洗洗。此时大苗一个人坐在酒店大堂，找了一台电脑，找到国家司法考试网，一步步进入成绩查询，输入自己的考号，身份号码，输入密码。看过分数的界面，就立即退出，回到房间，看见起来洗漱的林可怡。
“林林，帮我把飒飒她们叫过来。”大苗一本正经。
“现在吗？现在她们说不定还没醒呢，你刚刚出去啦？”
“嗯，先把她们叫过来。”
林可怡看大苗好像从来都没有用那种表情说话，赶紧给飒飒打电话。结果是娇儿接的电话：“林林啊，飒飒姐还在睡呢。”
“把她给我叫醒，大苗让你们来我们房间，我感觉她有点不太对头啊，快过来。”
“哦哦，好好。”
挂掉电话都能听见娇儿叫飒飒起床的叫喊声，跌跌撞撞冲到林可怡房间。“什么事，挺严重的啊？”娇儿关切的问。
“怎么回事大苗，发生任何什么事我们在呢。”飒飒也问。
“我告诉你们啊，我刚刚查成绩了？”
“怎么样怎么样？”大家很关心。
“成绩嘛，还可以吧。”
“通过没？”
“通过啦！！哈哈哈……”
“哎呀！被你吓死了，通过是多高兴的事情，搞得这么严肃。”林可怡摸着自己的胸口。
“就是啦，现把我们从床上拉起来。”飒飒装生气。
“好啦好啦，这回出来的开销，谁都别跟我抢，我出。”大苗兴奋地说。
“那正好，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娇儿的高兴也写在脸上。
“行了，我们现在是生病了不怕，有麻烦事打官司不怕，脸上长痘不怕，有你们几个今生圆满了。”林可怡说。
“我们几个还指望你你给我写点精神财富呢。”大苗笑着说。
“苗律师，我们中午吃什么？”飒飒挑着眉毛搂着大苗说。
“随您。”大苗乐开了。
吃过早饭，也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了，结账的时候大苗也真的高兴屁颠屁颠去付款，回家一路上都高高兴兴，给爸妈报了个喜，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回去她面对的依然还是繁忙的工作，但是心里有一个支柱这是真的。
事实上，她并不是一个很会考试的人，平日工作再出色的人，在需要一个证来证明自己从业资格的时候就会不得不认怂，大苗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种当愤愤不平觉得不公时细想想又很公平的感觉，因为这样的一种感觉她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考不过，她就会改行，自己做生意或者找一个不用考试的工作，这不是放弃什么，而是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事情上了。
下定决心后，大苗开始准备复习，临近半年的时候，大苗找所主任请假，但是如果请假不成也许就是辞职。主任最后的决定是可以请假，但没有工资，保险自己交，考完试接着回来上班，大苗也同意，甚至有点感谢主任，毕竟不干活怎么好意思拿工资。其实主任还是很认可大苗的工作能力，做事勤快不拖沓，问她对案件的想法，大苗的思路也是对的，如果是一个看起来不成器的人，他完全会借着这个理由辞退。
在那六个月里，大苗每天6点准时骑20分钟自行车来到理工大学等图书馆开门，早早起床，又骑自行车，无非是为了有个好状态，厚大的讲义像砖头一样垒的高高的，钟秀勇、柏浪涛、杨雄、杨帆、任海涛的大名连林可怡她们几个都如数家珍。一天睡4个小时是常态，睡多了大苗都会自责，飒飒见过她流鼻血后淡定地用卫生纸堵住接着学的时候，大苗得了带状疱疹娇娇带着到医生朋友那去看病，一路拿着书不说，第二天娇娇打电话问候，大苗还是在图书馆接的。自那之后林可怡她们几个一有空就轮番到大苗那应援，端茶递水都是小事，各路好吃的顿顿不重样，大苗也跟她们说不要送这个送那个的，但是她们总觉得要为大苗出点力。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考试前一天。
“大苗，考过司法考试的第一个工作日感受如何？”第二天上午林可怡在微信群里问。
“苗律师，怎么样？你们所同事知道你司考过了反响怎么样？”飒飒也出来问。
过了好久，大苗发来段语音：“刚刚我在忙，低调低调啊，其他人都是一阵惊讶然后恭喜啊，我就在想我通过就这么令人意外吗？哈哈哈”
不是意外，是人们习惯了你的平庸。大多数人并不在意你是否努力过，结果说明一切。大家纷纷道过恭喜后，然后各忙各的。
大苗坐回自己的座位，隔着玻璃隔断看了看李律师的办公室，他拿着手机在讲电话，表情严肃，频频点头，口若悬河。大苗透过李律师的眼镜，看着他的眼睛，接近40岁的男人眼角也会有鱼尾纹，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不管怎么看也瞧不出什么来，此时的大苗觉得，李律师还是那个深不可测的他，但她感觉自己和李律师的距离似乎更近一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许就只是一个证的距离。
主任打电话让大苗去他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主任和姚律师在办公室谈笑，见大苗进门，主任赶紧让大苗坐下。
“小苗，来，坐。”大苗微笑坐在沙发上。
“小苗啊，恭喜你通过司法考试啊，真为你感到高兴。”这话大苗听着没有假，在主任眼里她是自己的晚辈，大苗没通过的那几年，她能感受到主任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大苗是真心感谢这位叔叔，连忙说谢谢主任这几年的照顾。
主任接着说：“我呢，是这么想的，你拿到证还有一年期的实习期，这段时间我准备让你跟着姚律师学习学习，你也知道咱们所有两大招牌，一是李律师的刑诉，再就是姚律师的离婚诉讼，你之前在李律师手下做事，但是我希望在你没有确定方向之前多学些东西，征求一下你的建议，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大苗心里虽然很想继续和李律师一起做事，但是主任的安排非常有道理，也能看出他确实是在为大苗考虑，加之姚律师的确是一个着实厉害的角色，高智商高层次，不到40岁这样的年纪，做事雷厉风行，在离婚诉讼上已经小有名气，而且她的形象很干练，乌黑的披肩发，恰当的妆容和着装品味，人们总会产生一种信赖的感觉。
“能跟姚律师学习，我求之不得。”大苗眼睛转向姚律师，见她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也看着大苗。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姚律师。”主任一脸笑意，又对着姚律师说：“姚律师，那我就把小苗交给你了。”
这是姚律师终于开口说话：“放心吧主任，后年三月我还你一个不一样的苗律师。”
“苗律师”这个称呼第一次从一名律师嘴里说出来，大苗觉得是那样的欣喜，仿佛已经真的是一名律师了。
大苗向主任道过谢，和姚律师一起去她办公室，刚进门姚律师就转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说：“这些，还有这些，是我们手头的案子，尽快熟悉案情。”
大苗把文件搂紧怀里，等着姚律师说话。
姚律师见她没走：“我说的尽快了解，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了解！”
大苗听这话身体立刻像弹簧一样，立刻转身走。
“等一下”
大苗停在门口。
“听说你司法考试考了好几次？”
“嗯。”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一起做事。”
大苗缓缓转身，对姚律师报以微笑，转身健步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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